許清州說:“特意為了這小子過來找我的吧?”
江汐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嗯了聲:“我問的時候你就知道是陸南渡吧。”
許清州笑了下,沒再看她:“是。”
“許老師,”江汐知道不能問一些過於**的問題,把握好分寸,“昨晚陸南渡,是不是發病了?”
猶豫了一下,江汐還是問:“這種能不能問?”
許清州擺下手:“沒事,睡得好不好這種換個人也能看出來。”
他沒回答江汐問題,問她:“前天晚上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江汐意外許清州為什麼知道。
許清州側頭看她:“除夕夜那晚。”
附近雜草叢傳來不知名蟲叫聲,江汐點點頭:“嗯。”
得到答案,許清州回過頭去,笑:“他那天晚上回來睡得挺好的,沒吃藥,淩晨也沒醒。”
江汐不知許清州為什麼說這個。
許清州兀自說著:“所以昨天早上起床,那小子狀態不錯,還很嘚瑟跟我說他不用吃藥了,應該很快會好了。”
江汐想起昨天早上陸南渡八.九點給她發了條短信。
兩個字,早安,後麵跟了三個感歎號。
明顯很高興,像個不沉穩的小屁孩兒。
現在回想起這條短信,江汐才意識過來,陸南渡當時應該覺得自己不用再吃藥了,他似乎真的以為自己快好了。
許清州隻是在客觀陳述事實:“但第二晚一切回到以前,他得吃藥才睡得著,淩晨也醒了。”
不過一天時間,從積極到消極。
江汐:“是不是心裡落差大了?”
“嗯,”許清州點頭,“難免,畢竟是前一晚覺得自己快好的人。”
他笑:“他很著急,著急變成一個正常人,但實際越急著短時間內好的人越不容易。就跟成績差的學生突然要一個好成績一樣,以前一直沒努力,短時間內臨時抱佛腳,想得到個全班第一,這種壓根不可能實現。”
“量變到質變,一個多簡單的道理,慢慢來,沒什麼好急的,但那小子沒想通。什麼病治好都是需要時間的。”
江汐一直沒說話。
她很清楚陸南渡為什麼這麼急。
他的心思不難猜,不過想快點治好,不再對她構成威脅,能好好跟她生活在一起。
兩人相互沉默著。
過了會兒江汐問:“他跟我說,他聽到尖叫聲。”
許清州似乎有一絲訝異,但也隻是一瞬。
但他的身份不能說太多,隻說:“以前陰影引起的連鎖反應。”
江汐能理解,嗯了聲。
她似乎在想什麼,幾秒後開口:“陸南渡似乎有點不喜歡有光線的房間。”
許清州雖然沒說話,但一直聽她說著,挑了挑眉。
江汐沒去注意,微皺眉:“但他怕的似乎不是光線,是窗戶。”
兩個小時前陸南渡跟她說他往常睡在沒帶窗戶那間房,但昨晚睡的那個有窗的房間,他昨晚突發奇想到有窗戶的房間睡覺,動機不難猜測。
陸南渡可能真的因為前天晚上見了她之後回來睡安穩了,覺得自己好了不少,所以開始試著接觸那些讓自己恐懼的東西。
許清州一直沒說話。
江汐其實也沒想他回答,隻不過像是陳述自己心裡所想。
許清州笑了笑,忽然說:“我就說這小子以前見到我跟我掘了他家祖墳似的,怎麼突然找上我幫他治療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江汐有點不明白。
許清州看向她:“今天總算明白了,這小子因為你才想努力一把。”
江汐一愣。
許清州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應該對陸南渡以前一無所知:“你不知道吧,他以前不會接受我幫他疏導,誰勸都不好使,說什麼也不會答應見心理醫生。”
江汐微蹙眉,她的確不知道這些。
許清州準備回去了:“有些事是病人**,我不能跟你說太多,除非他本人同意。”
“但我覺得應該他本人跟你說比較好。”
江汐點了點頭。
“行了,回去了,該吃晚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許清州離開了。
江汐夾在指間的煙沒抽一口,已經燒到煙屁股。
……
天色漸漸失色,天際餘暉。
江汐回到了小彆墅。
二樓走廊儘頭的臥房門跟她離開前沒什麼兩樣,還關著。
江汐沒開燈,借著微光走過去,她推開了門。
屋內地板上一窗夕陽,窗簾微飄。
陸南渡已經醒了,他還背靠沙發,似乎是聽見開門聲,他看了過來。
光線有些暗,江汐看不清他表情,她忽然緊張起來,帶著期待。
不是害怕。
她不知道幾步之遠的陸南渡是清醒,還是目光仇視。
江汐手心微微出了點汗。
就在江汐希望快落空的時候,陸南渡忽然開了口:“姐姐?”
不過短短幾秒,卻仿佛一個世紀之久,江汐在聽見他聲音那一刻腿瞬間有些發軟。
但她沒表現出異樣,回應:“是我。”
陸南渡坐在地上,看著她走進來。
江汐走至他麵前,蹲了下來。
暗淡光線裡,她終於看到陸南渡的臉。
陸南渡看著她:“我還以為你一聲不吭走了呢。”說完去牽她手。
江汐由著他。
看了他一會兒後,她忽然輕聲叫他名字:“陸南渡。”
陸南渡無聊垂頭玩著她手指,聞言抬頭。
江汐看著他,終於開口:“治病這事兒不急。”
陸南渡盯著她看,幾秒後否決:“那不行。”
“我還急著跟你談戀愛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