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辛曉月持著砍刀砍著叢生的荊棘,花了快一個小時,才爬到了山腰。
清明節時,辛曉月才來打掃過。但春天的植物長得很瘋狂,這才短短一段時間,這墳地周圍的草又長起來了。
辛曉月放下工具與背包,恭恭敬敬地跪下,燒了紙錢。
然後,她又叩了三個響頭,才說:“媽,曉陽被軍校錄取了,前幾天去集訓了,這會兒不好請假。所以,就我一個人來看你了。”
她說完後,就在墳地周圍撒了特製的驅蛇粉,拿起一旁的砍荒刀除儘了墳地周圍的雜草。
正當她剛為墳墓添完土,想報喜不報憂地跟墳墓裡躺著的媽媽說幾句時,山頂密林裡忽然有大群鳥兒撲騰騰飛起,驚慌失措地在天空盤旋亂飛,嘰嘰喳喳叫作一團。
辛曉月一驚,抬頭看那群鳥的數量,根據她在山裡生活的經驗判定:樹林裡若不是有超猛的野獸,那就至少有十人以上在劇烈運動。
緊接著,一聲脆響,像是槍聲。
這是雲山,是錦城西部群山的門戶處,算是原始森林的入口地帶。山雖不高,但樹林茂密,是人跡罕至的地方。所以,無論山頂樹林裡是一群人,還是超猛的野獸,那都是特危險的。
因此,辛曉月連忙收拾妥帖,握緊開荒鐮就快步離開。
不過,她這次撤離並不是沿來的路返回,而是拐入了另一條被荒草淹沒的小道。
她要從這條小路下山,去往錦園彆墅,為王軒的攬月居做打掃。
辛曉月沿著小道走了大約六七分鐘,便瞧見有一個男子站在一米多高的茅草裡。
男人約莫一米八五,身著軍綠色套裝,身材瘦削,身姿挺拔。
他離小道大約十來米,背後是懸崖。從辛曉月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他的側臉。那一張側臉映了四月天清澈燦爛的陽光,棱廓分明,倒是俊朗得很。
隻不過,辛曉月無心欣賞他俊美的側顏。
因為男子之所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是因為有一條大約兩米多長的蛇在與他對峙。
那條蛇有三角形扁腦袋,離男子大約四米多遠,很囂張地直起上身,對著男子挑釁地吐著芯子。
乍一看,那是條眼鏡蛇。但辛曉月卻清楚地看見了那條蛇的眼部沒有眼鏡蛇特有的花紋,取而代之的是人字紋路。
“這是過山風。”辛曉月立馬就判斷出這並不是眼鏡蛇,頓時如臨大敵。
過山風其實就是眼鏡王蛇,其毒性在毒蛇界排名第一。
從前,在山裡生活時,舅舅常捕蛇賣錢,辛曉月聽他講過這種蛇跟眼鏡蛇很像,毒性超凶,性情暴烈。若是被它當成獵物,它能追獵物幾座山,那追逐速度與攻擊速度像是過山的疾風。
舅舅還曾說:“如果見到過山風,最好避開。要是運氣差,被它當做獵物,那隻能找機會弄死它。不然,死的就是你。”
而眼前,這男子顯然被這條蛇當成了獵物。隻是這男人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卻絲毫沒顯出懼怕與頹勢,整個人顯得淡然鎮定,還有一種強大的威嚴。
辛曉月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也覺出這人氣勢很強。大概就是因為他這強大的氣勢,那蛇才不敢輕舉妄動,隻在那邊嘶嘶吐著芯子,想伺機發動攻擊。
辛曉月本可悄悄挪走,就她包裡攜帶的驅蛇粉,隻要她不主動挑釁過山風,過山風厭惡驅蛇粉的氣味,也不會追逐她。
但她看那男人的衣著打扮,絕不鄉野人,不一定有處理蛇的經驗;而且他手上也沒有任何可使用的武器。就算他氣場再強大人再聰明,被這蛇乾掉,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辛曉月從不是聖母白蓮花,但見死不救這種事,她實在做不到。
何況,這十裡八鄉,論殺蛇捕蛇的本領,在舅舅去世後,沒有人比得上她了。
所以,辛曉月決定將這條過山風殺掉。
她目測了距離,計算了方式方法。輕輕挪步到合適的位置,等風轉向那條蛇時,她將一把驅蛇粉撒過去,過山風後退了幾米,竄起來要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