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江南大族,有上溯千年族譜。據聞,祖上乃衣冠南渡的王家,就是曆史上那“舊時王謝堂前燕”的王家。
王氏曆經各種起落,依舊保持自己的風骨與家族遺留的規矩,嫡庶分明。
在這樣的大家族,家族的人不反對,其實就意味著基本同意。
所以,那一則辛曉月與江九少訂婚的新聞不僅僅是震懵了明順咖啡的人,還震懵了王軒的圈子,震懵了王家的人。
順子來找葉瑾之之前,蘇婉兒已專門從自己開設的陶瓷藝術館過來,專門就辛曉月的事跟葉瑾之談了談。
蘇婉兒末了,就問了一句:“四哥,王軒在執行任務,也不知是否知道這消息,我們要不要幫一把?”
“我們先靜觀其變,你還是安心養胎。”葉瑾之安慰蘇婉兒。
蘇婉兒撫著肚子,笑著說:“孩子很乖呢。我現在就是想著這事鬨得挺大的,王軒瞧不見這消息倒還好,要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瞧見了這個消息——”
蘇婉兒沒有說下去,葉瑾之也蹙了眉,但也隻得安撫自家老婆,隨後將自家老婆送回去後,跟許仲霖和陳汐華都通了電話,就這件事交換了看法
許仲霖沉默了一支煙的時間說:“我們隻能查一查這件事,辛曉月是否中意江瑜。若是中意,我們就要管一管江老九身邊那些潛在的,對辛曉月不利的威脅。畢竟,王軒這心思昭然若揭的。”
“若不是呢?”葉瑾之問。
“若辛曉月不中意,還能爆出這麼個新聞,證明有人要拆散辛曉月與王軒。又或者說有人要算計王軒。”陳汐華說。
許仲霖“嗯”了一聲,征詢陳汐華的意見:“陳三哥,我派‘利劍’去協助他吧。”
“派‘利劍’,你還得審批,太麻煩。我親自走一遭吧。”陳汐華說。
“三哥,你現在的身份隻是商人。”許仲霖提醒。
陳汐華笑了笑,說:“我也沒說我要以軍人的身份去啊。我也隻是以商人的身份去偶遇他。”
“三哥,你要知道,按照規矩,我是不能向你提供任何一點的信息的。他的行動向來都是最高絕密。”許仲霖提醒。
“我的身份級彆,你們也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會向你們什麼信息。”陳汐華說。
“那我們馬上去查。”葉瑾之說。
陳汐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不管辛曉月對江瑜中意與否,王軒必須儘快回來,這一趟,我照樣要走。這世上,國天下是重要的,家也是重要的,遇見一個中意的人,也是需要守護的。”
陳汐華說到後來,垂了眸,想起那個女孩提著一把劍,在流水月色如水的舞台上舞動,他為她彈奏一曲古琴。
那時,他想:這大約就是琴瑟和鳴。
可這世間,很多事,其實都是假象。
陳汐華垂了眸,淡淡傷感。他對秘書交代了一下近期公司的事,然後說:“我要出遠門一趟。”
“那那個劇本呢?”秘書問。
“你看著辦就行了。”陳汐華說著,二十分鐘後,就從機場出發了。
陳汐華一出發,葉瑾之正準備查辛曉月的事,順子就上門來說事了。
咖啡館的事一出,葉瑾之蹙了眉。
順子猶豫了一下,說:“就那天在咖啡廳的事看來,辛曉月像是被人算計了似的。”
“你先回去,我親自走一趟錦繡飯店。”葉瑾之說。
“那,我家軒哥——”順子還是想軒哥趕快回來。
“你放心,他也是我們的好友,我們會儘快努力的。”葉瑾之承諾。
順子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回到明順咖啡。
小熊回來了一趟,說記者們還堵在那裡,辛曉月還在錦繡飯店裡,整個人憂心忡忡的,說:“孤男寡女——”
“彆胡說,曉月是軒哥教出來的,不是那樣的人。”順子一臉嚴肅。
“可那寧遠的老總肯定是老狐狸,曉月不是他的對手。”小熊一臉擔憂。
“葉瑾之去錦繡飯店了。”順子說。
小熊一聽,展眉問:“你是說軍區那個儒將軍神?”
“嗯,你繼續去盯著吧。”順子心事重重,獨自上樓,猶豫了許久,還是撥通了王軒母親的電話。
“順子,好久不見,咖啡廳的生意怎麼樣?”王軒媽媽的聲音很是溫柔。
“阿姨,咖啡廳的生意很好,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呢?”順子很恭敬地問。
王軒媽媽笑著說:“我身體很好,還想著這幾天來錦城一趟。”
“啊?阿姨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順子連忙問。
“就是想來走走,據說四月的錦城很美,我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王軒媽媽依舊是溫柔的聲音。
“那,那我為阿姨設計最好的路線,也請阿姨告知我行程,我到時候去接你。”順子連忙說。
王軒媽媽應了一聲“好”,然後說:“順子,你和王軒也算是生死之交。如今,他在執行任務,不在錦城,你恰好在那邊。也照拂一下曉月姐弟倆,切莫讓我王家的恩人受到什麼脅迫與算計。”
“是。”順子很嚴肅地應聲。
他本來給王軒媽媽打電話就是想要為辛曉月說一說好話,將咖啡廳裡那天發生的事講給王媽媽聽。但他還沒講,王媽媽就主動說要來錦城,怕就是來處理辛曉月訂婚這件事。
所以,他想著等王媽媽來了,再講,再為辛曉月說好話。
放下電話,順子下樓來,坐等消息。
一乾記者還在錦繡飯店等待的時候,辛曉月和嶽鳳姝身著男裝,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兩人也不敢坐公交車,隻沿著河邊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公共廁所時,兩人進入廁所隔間,換回了原來的裝束出來。
天色已是下午,黃昏的夕陽鋪滿了江麵。
嶽鳳姝停住腳步,忽然看著辛曉月,喊了一聲:“曉月。”
辛曉月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你怕我嗎?”
“此話怎講?”辛曉月更疑惑了。
“我叫張小美,是中國與緬境一個窮村莊的孩子。我那村子很多人吸毒、販毒、製毒。我的父母吸毒而死,我哥哥販毒,自己也吸毒,最後將我賣給那些人。”嶽鳳姝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
辛曉月沒有說話,嶽鳳姝繼續講:“很多女孩子賣給那些人,被人當做玩物。我機緣巧合,被我師父所救,我師娘雖然是個製毒師,但對我非常溫柔。師父師娘教給我很多東西,包括這個世上的正義。師兄們與我隻有聯絡,互相不認識,可是到最後,我連他們的麵都沒有見到,他們卻用自己的生命鋪就了我逃生的路。而我在緬境的這些年,在逃亡的路上,我的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不知背負了多少人命。你怕我不?”
“那些人該死。”辛曉月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