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霞不疾不徐地倒了一杯茶,徑直說:“我這些年看在景彥的麵上,鮮少管家裡的事,有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看阿霞姐這說法,是心裡有譜了?”許康接過她的茶。
方如霞靠在沙發上,說:“橫豎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人。”
“阿霞姐就是厲害,一切儘在掌控中。想想我,真是慚愧。”許康個感歎一句。
“拍馬溜須的事少說,說正事吧。”方如霞揮揮手。
“我還真不是拍馬溜須。當年,我承蒙江瑜的父親所救,就跟著他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整個江家沒有安寧過。但可惜賊人隱藏得太深刻,每一次反擊,敵人都隻是壁虎斷尾。後來,江瑜遭遇綁架,江父身死,江家大少身亡。這一樁樁的,都是無頭案。”許康歎息。
方如霞抿了一口茶,說:“不過就是利益牽扯。江老頭子會做生意,不會教子孫輩、不會駕馭親戚關係而已。這世上大大小小的事,治家如治國,治國也如治家。說白了,還是江老頭的格局小、眼界低。”
“看來阿霞姐對同為滬上名門的江家頗為了解。”許康意味深長地說。
方如霞深深地看了許康一眼,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並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字麵上的意思。阿霞姐向來一眼萬年,隻卿卿一眼,就看透事情實質。當年,江瑜的父親真該請阿霞姐幫忙。”許康輕笑。
方如霞搖搖頭,說:“王氏跟江氏存在聲音競爭關係,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即便當年,你來找我,我也隻會袖手旁觀的。”
“阿霞姐向來刀子嘴,豆腐心。”許康說。
方如霞想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說:“你也不用砸高帽給我。這次,你若是為了江家小子來跟我談合作,我倒是可以很明確地對你說,我可以跟你合作。因為這事事關阿軒。”
“我就知道阿霞姐俠義心腸。”許康說。
方如霞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小康呀,你學壞了。從前沉默寡言,現在這麼油嘴滑舌的。”
“我這是肺腑之言。”許康笑著說。
“彆貧了,好好來合計合計,你家小公子想如何合作吧。”方如霞將茶杯隨意一方,就走到了書桌前,許康也上前,像從前一樣,拿了一張潔白的紙開始比劃部署。
而在省醫院的VIP病房裡,剛剛打玩一局對戰遊戲的江老爺子,無端打了個噴嚏,惹得張伯緊張無比。
老爺子擺擺手,說:“彆緊張,應該不是感冒。估計又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張伯不理會老爺子,還是找來了醫生檢查一番。
最後,醫生留下了“規律作息,多喝熱水,認真觀察”的話語走了。
老爺子瞥了張伯一眼,不悅地說:“耽擱我看新聞。”
“哦,你今天還是不要看新聞了,夜深了。”張伯說。
“才九點半。”江老爺子掃了張伯一眼,拿起了平板。
江氏集團很多事情要他過問,但好在他舍得分權,現在他在這裡,將江氏集團丟給子孫輩折騰,倒樂得清閒。
如今,他最關心的事就是老九的婚事。
老九的父親去得早,母親又是個不靠譜的。老九小時候又有那等遭遇,他這個做爺爺的再不管他的事。等到自己兩腿一蹬駕鶴西歸了,便真的沒有人來管這小子的婚事了。
江老爺子始終覺得這世間要寧靜,幸福,還是得要有幸福的婚姻。
所以,他拿了平板開始看新聞。
他一打開,跳出來的熱搜頭條就是老九的消息。
從前,老九在媒體裡,都隻是一個名字代號。頂多配圖也隻能是老九模糊的背影。那是媒體不敢得罪江氏集團,不敢得罪老九,因此,從不敢放他的正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