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看見信息裡跳出“寶寶”兩個字,一顆心居然抑製不住地砰砰跳,跟第一次做成幾億生意一般。
之前備注的“演技炸裂心機月”早就被他換成了“寶寶”。
他趕忙打開信息。
辛曉月的信息很短,她寫:
江瑜先生,今日在廣場,我對於你的行為,並未回應,讓你在媒體麵前折了麵子。將心比心,所以向你說一句對不起。然而,這“對不起”並不是我認為,我今天的行為有任何不妥不妥,或者有愧於你。另外,謝謝你對我的保護。
江瑜看了幾遍,露出苦澀的笑,內心卻又輕鬆了些許。
辛曉月的意思是說,她沒有愛上他,也沒有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所以,不回應他是最妥帖的,對他的落寞或者失了麵子,並不覺得愧疚。那一句“對不起”隻不過出於折了麵子的起因是她,她不得不說的。
她沒有愛上他,沒有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
這種認知真是讓人苦惱,難過。
然而,如果她現在哭著喊著或者半推半就要跟他在一起,他的心不會這麼輕鬆。畢竟,她是否是寶寶還有待證實,而且她是以敵人棋子的方式出現的。
對於一直被算計的他來說,要接受一個人介入自己的生活,介入自己的生命,那是非常困難的。
而今,他仔仔細細地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想要她,想跟她在一起,沒有她的生活,他隻覺得很是無趣。所以,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鋌而走險。
“這家夥,還真是聰敏。”江瑜搖搖頭,一臉的寵溺。
隨後,他修長的十指搭在鍵盤上,思索了片刻後,發了一句:曉月,可否加個你真正的微信?
這個時候,辛曉月躺在床上,也沒有睡意。
她第一次覺得這房子變得很陌生,自己是這房子的過客,甚至過客都算不上。
從前,王軒帶了她和弟弟過來,說這是他們的家,他們喜歡怎麼布置都可以。
王軒執行任務的日子裡,隻有姐弟倆在這裡住,舅舅得了空偶爾會過來吃頓飯,叮囑他們不要把自己太當主人,不要動王先生的東西,要愛護物品、愛護衛生。
姐弟倆答應著,可從心底覺得王軒是家人,是守護神。而這裡是家,是比桑前路辛宅更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他們姐弟倆會買一些小玩意回來裝點房間,甚至裝點王軒的房間。會精心嗬護在陽台上的花,會認真打掃屋子。許多時候,她閒下來,在底樓的沙發上坐著,看著大門發呆,像一個盼望著遠行的丈夫突然回來的妻子一般,心像是一張漲滿風的帆,漲滿期待。
可是,當方如霞入了這屋子,如同入無人之境,徑直去了那一間空置很久的主臥時,辛曉月就覺得茫然。
之後,靜姐與阿嬌兩人輪番給她做科普,洗腦,辛曉月就更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這個地方對她來說,隻是王軒暫時借給她避一下風雨的地方。
像是一瞬間,五月天的晴天滾過一個響雷,辛曉月忽然就夢醒了。
借來的慰藉總是要還,美好的夢總是會醒,虛假的總會消失於無形。
躺在床上的辛曉月,感覺萬分沮喪。然後,她想起轉身離去的江瑜那落寞的背影,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觸來。
對於江瑜,她懷著略微的歉意,尤其知道他可能是阿發哥哥後,這種歉意更濃了。
從前,她冷言冷語拒絕過許多人,甚至還揍過一些不知趣的。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表白被拒後,轉身離開,非常紳士的男子.....
辛曉月從來沒有過一絲的歉意。
在她看來,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什麼要假裝喜歡呢?
我不喜歡你,我明確對你說了,沒有一絲可能,這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並不是什麼傷害。既然不是傷害,又怎麼會存在歉意呢?
至於那些糾纏不休的,已經屬於素質低下,給臉不要臉的了。既然人家都不要臉了,那自己為什麼要給對方臉啊?動口動手,完全不存在“歉意”一說。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江瑜轉身離開的背影,辛曉月覺得非常抱歉,內心很是難過。
後來,再看到江瑜很體貼地發了那麼一條短信,內心原本就有的歉意與難過,就更濃了。於是斟酌再三,向他發了一條短信。
發出去後,辛曉月就在想江瑜會怎樣回複?
不一會兒,他就回過來了。
辛曉月趕忙打開,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是要求加微信,而且,人家還說的是加你真正的微信。
看來,也知道她有倆微信,一個就加那些不好拂麵子,又不想加的人;另一個才是常用微信,隻加了不到三十個人。
加,還是不加?
辛曉月發愁了。
這個一個微信不到三十個人,基本都是常常聯係的那種。
像什麼外麵打廣告、做活動、遊戲裡開黑的路人甲什麼的,那些亂七八糟不相乾的,她基本都留的是另一個電話號碼,另一個微信。
這個私密的微信,加上的人都是她允許了對方長期走入自己生活的人。
一旦答應加了江瑜,就像是允許他進入了自己的私人領地。
而她並不愛江瑜,至少沒有想要跟他一起生活的這種念頭,連瞬間的念頭都沒有。若是繼續糾纏,注定是要辜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