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四月天,夜裡天氣微涼。而在國境以南的澄川地區,靠近赤道,天氣一直很熱。
夜裡的叢林,更是危機四伏。
可是辛曉月不能等到天明。
無論電話那頭是不是王軒,都說明王軒很危險。
若電話那頭是王軒,那麼,他必定身負重傷,危在旦夕。
若電話那頭不是王軒,而是敵人以王軒來設置的圈套,那說明王軒以落入敵手,危急萬分。並且,敵人設圈套,顯然是要對付方如霞和江瑜。
這兩個人,她辛曉月都不能讓他們有事。
方如霞是王軒的媽媽,江瑜是阿凡哥哥,是舅舅和媽媽都非常喜歡的人,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那麼,她就趕在他們之前,率先來走這一遭。或者救王軒,或者成為打亂敵人棋盤的棋子。
這一趟,不知生死。
辛曉月近乎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孤勇,獨自進入了澄川以北的叢林。
她帶著探測器,匕首、格鬥刃,優質的彈弓,以及在路上重金買的弓弩。原本,那邊可以買到禁止的武器,辛曉月拒絕了。
她根本沒有接觸過禁止係列的武器,拿著反而是累贅。所以,她選擇了質量非常好的弓弩和短箭。同時,也裝了許多的醫藥,還有食物。
她背著一個巨大的行軍包,手持弓弩。
月光清幽,透過層層的樹林,在地上露出些許斑駁影子。辛曉月將手電筒光調到最低,根據探測器上的地圖以及導航坐標,小心翼翼地往前。
每走一段距離,她就在樹上刻上一個她熟悉的記號。那是屬於雲家的記號。從前,在大山裡捕蛇、采藥,怕迷路,雲家人都會每隔一段距離就要做上記號。
後來,王軒對於她在樹林裡的一整套流程讚不絕口,說就算是叢林戰的老手也不過如此。
辛曉月那時還得意地說:“我是山裡人,本就是山的一員。”
夜裡的叢林,很是駭人,野獸的叫聲遠遠近近,還有一種夜鳥,發出鬼叫聲,非常淒厲。縱使是閉上眼睛都熟悉叢林滋味的辛曉月,也覺得澄川地區很是滲人。
“那些樹林裡呀。除了猛獸、毒蛇、寄生蟲、可怖的昆蟲,還有雷。”王軒曾語氣平淡地說起境外的叢林。
“打雷?”辛曉月不解。
王軒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地說:“是地雷。有些是二戰留下的,有些是賊人布下的。”
“那,那樣地方,豈不是比亞馬遜森林還恐怖?”辛曉月驚訝地問。
“嗯,因為除了猛獸、毒蛇、寄生蟲、昆蟲、地雷外,還有各種陷阱,最可怕的是具有重火力的賊人。”王軒說。
辛曉月卻是沉默了。
“害怕了麼?”王軒問她。
她點點頭,問:“你是不是很多戰友,不在了?”
“嗯,他們為守護和平,守護國土.....”王軒沒再說下去。
辛曉月便也沉默。
第二天,辛曉月一大早起來,看著遠處皚皚的雪山,對王軒說:“你教我叢林生存的技巧吧。
“為什麼要學?”王軒問。
“我曾以為我是叢林之王,大山之主。可你說的這些,若是我遇見了,一樣束手無策。”辛曉月調皮地笑了笑。
“你呀。”王軒無可奈何,便也樂意教她。為此,他們倆還帶了一身的裝備,去了一趟雪山之外的原始森林。
王軒花了整整一個月,對辛曉月進行了叢林訓練。
她學得很認真,王軒很欣慰。可他永遠都不知道,辛曉月隻是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反複想著初見王軒的情景,想著他說他的戰友很多犧牲在那些可怖的叢林裡。
她怕有朝一日,王軒遇險,她沒能力為他出一絲一毫的力。
沒想到那時的擔憂,如今卻真的實現了。現在,算作一語成讖吧?
不過,現在,她慶幸那時果決地學習了叢林法則,也慶幸自己纏著王軒在不違背紀律的情況下,帶給她不少好用的器具。
辛曉月小心翼翼,走一陣,就停下來清理一些可怖的小動物,做下記號;並且,目測可能隱藏狙擊手的地方,用彈弓加以探測;可能埋雷的地方,也一並進行先行的探測。
就這樣走走停停,居然在兩小時內,走了七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