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儘情揮灑而下,這一片樹木並不茂密,因此,倒是比彆處看得清楚些。
坐標點是一棵巨大的樹,盤根錯節,王軒就靠著那棵樹,周遭凸起的交錯的樹根就成了天然的掩體。這樣天然的掩體,讓人無論從哪個方向攻擊他,都有一些難度。
此時,他左手抬著槍,眼神非常直接地打量著江瑜。
來人有一張非常漂亮的麵孔,五官卻並不陰柔。那人神情平靜,就站在他的射程之外,隻要他再前進半米,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射殺了他。
現在,他在等著對方亮身份。因為受傷窩在這裡的一天一夜,來過無數的賊人想要取他性命,但從沒有是這樣正大光明地走到他麵前來的。
那些人,都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
當然,那些人都成了屍體。
他王軒隻要還在喘氣,就要帶走更多危害家國的賊人。
江瑜自然也在打量著王軒。
儘管他先前已經瞧過王軒的照片,但看照片和看真人,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王軒有一張方方正正的臉,典型的王家人麵孔,算不得光華燦爛,但這張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眸,眉宇間的英氣並沒有因為受傷虛弱而減退,反而因受傷的疲態更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動如山的偉岸男子。
“誰?”
對視片刻後,王軒從乾裂的嘴裡吐出一個字。
這個字的發音是微弱而嘶啞的,他也受傷明顯不能挪動,但他說這個字的氣場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怯懦,仿佛江瑜膽敢向前一步,他就能立刻射殺他。
江瑜沒有回答,依舊是瞧著他。
而“幻月”之上,根據柴秀的坐標定位,對周圍進行了掃描,傳回了畫麵。在王軒的射程範圍內,有二十多具屍體。看衣著瞧不出身份,但都是一擊斃命。
“九少,小心。”一旁的柴秀看了資料後,不由得緊張。
王軒的槍還指著江瑜。
江瑜看著他,緩緩地說:“你明知身陷危險,就不該給辛曉月打電話。”
王軒一聽,微微眯眼,問:“什麼意思?”
“你沒給她打電話嗎?”江瑜問。
“打了。”王軒承認。
“為什麼打?”江瑜平靜地問。
“我那時被包圍,以為活不了,算是....最後的通話。”王軒緩緩回答,左手的槍依舊舉得穩穩的。
江瑜想要說點什麼懟回去,王軒卻又接著說:“再說,那天,是,她生日,我答應過她——,要,要回去給她過生日的。”
江瑜聽到這話,頓覺得有些懵了,很是疑惑地問:“那天是她生日?”
“嗯。”王軒回答。
“她告訴你,她的生日是四月?”江瑜追問,語氣略微失了先前的冷靜。
王軒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是奇怪,長得國色天香,卻偏有一種肅殺的王者之氣;明明神情平靜,應該是泰山崩於前也波瀾不驚的主,怎麼說起曉月的生日就這樣奇怪?
他明顯認識曉月,而且看起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王軒想到單純的曉月認識這樣的人,頓時心裡就不舒坦了,感覺這是一隻大灰狼,隨時要拐走自家單純可愛的小紅帽。
“你誰?”王軒雖然虛弱,語氣也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