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胖子聳聳肩,兩手一攤,說:“就那天晚上,你被辛宅那一窩子設計的那天晚上,老九讓我來給你驗血。驗完血,老九就跟你睡了。”
“你打住,彆胡扯,說重點。”辛曉月連忙阻止黃胖子扯多了,尤其是又說那些臉紅心跳的糗事。
黃胖子一頓,點點頭說:“行吧。總之就是那天晚上,我閒來無事,在大堂喝咖啡的時候,有個服務員說有人指名送我這個手機。”
黃胖子說著指了指桌上那個手機,說:“就這個,好多年前就淘汰的非智能手機。當時,這裡麵有一條信息,就是告訴我視頻在他手裡,他一旦公布出去,我黃家十代行醫,毀於我爹手裡;而我的一切命運、醫學界的榮譽,也會毀於一旦。若想要視頻,就要探聽江瑜的消息。探聽好了,就用這個手機給他發信息,電話簿有一個聯絡電話。”
“沒說探聽什麼消息嗎?”辛曉月問。
黃胖子喝了一口茶,才說:“最初沒有說。第二天的時候,發的消息,是探你在江瑜心中的地位。”
“那你怎麼處理的?”辛曉月問。
黃胖子笑了笑,說:“我能怎麼處理?在這件事發生的最開始,我外公和二表哥就說了,一旦有風吹草動,一定要告知他們。再說,經過這幾年的心理建設,對於什麼虛名,我早就不在乎了。如果那些視頻真的公布出去,我亦無所謂。大不了,就是沒有了名譽罷了。行醫濟世,哪裡不能做?”
“所以,你的意思,你當晚就告訴了許家人?一切行動都是跟許家人商量著做的?”柴秀插嘴問。
“這事,表麵上謀我和黃家,實際上,如果我媽不是許明慧,我要不認識江瑜,人家能瞧得上我?所以,這事事關許家,肯定要讓許家知道。再說了,我一個人可不能把這個賊人揪出來。”黃胖子回答著,看向辛曉月。
辛曉月看著他,眸光審視,一臉不信任。
“我都說實話了,你怎麼就一臉不信任呢?”黃胖子心裡那個煩啊,感覺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辯。
“那你就說說,你給這人幾次消息,每次都發了什麼,你跟許家又是如何商量的。我聽聽,判斷判斷,值不得值得相信。”辛曉月懶懶地說。
黃胖子擺擺手,說:“不說了,我餓了,吃點東西。”
辛曉月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水果刀就抵在黃胖子脖子上,說:“我不會殺人,但是我看不少審訊的書。”
黃胖子一驚,輕輕擺著手說:“有話好好說,刀劍無眼,你不能這麼對表哥。”
“那就快說。”辛曉月收了水果刀,理了理衣服,坐到沙發上,開始削蘋果。
“行。第一次,說要知道你在江瑜心中的分量。我跟江瑜商量過,發過去的信息是:江瑜對辛曉月頗有興趣,但還不知他心裡如何。對方要我加把火,利用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青梅竹馬的這種關係,讓你成為他的軟肋。”黃胖子完,又吃了一塊糕點。
辛曉月削蘋果的手一頓,喊:“彆停呀,繼續講。”
黃胖子點點頭,又開始說:“第二次,是問我江瑜去西山縣的行蹤。這是江瑜自己讓我泄露給對方的,說是在西山錦園。我不知道當時對方會對江瑜痛下殺手,畢竟第一次問的問題上來看,對方似乎不會這麼快就動手。”
“這人可真厲害。第一次給人造成錯覺,第二次直接用過山風和雇傭兵來殺江瑜。這人是玩心理的專家啊。”柴秀感歎。
“不僅如此。如果殺不了江瑜,就可以看看在錦城,他的地盤上,江氏門徒的能力,或者說國之重器的能力。”辛曉月補充道。
“對,許二也是這麼說的。所以,當時,江瑜去西山,也有跟對方硬碰硬的意思,隻是沒想到對方會放蛇,也沒想到你會去西山。”黃胖子說。
“那次,我是臨時起意,而且為了躲避記者做了偽裝,沒想到誤打誤撞,遇見了江瑜和過山風對峙。”辛曉月緩緩地說,可想起當日的情況,若是她不出現,江瑜未必可能活著。
想到這裡,她覺得渾身冷汗,不由得緊蹙眉頭。
“這次危險讓江瑜不敢輕舉妄動,也讓許家在錦城自家地頭投入了更多的家族力量。許家曆來是國之利劍,國之重器,是不能公器私用的。所以,用的都是家族力量。”黃胖子解釋說。
辛曉月點點頭,說:“我理解。那麼,之後,還有幾次?”
“還有三次。第三次,就是對方泄露了王軒生死未卜的消息給我,希望我告知你。可我還沒告知,王軒給你打電話,這也是意料之外。這次對話,對方還問過,你是否去了澄川,江瑜會不會去。不過,這些我都是告知許家和老九的,我可以對天發誓。”黃胖子舉手發誓。
辛曉月搖搖頭,說:“我對這沒興趣。我想問的是這次‘幻月’泄露的事,是你做的嗎?”
黃胖子沉默了。
“看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對於話嘮來說,沉默反而是最真實的話語。”辛曉月眼神越發銳利。
“我,我就是按照對方吩咐,打開了他給我的手機。”黃胖子垂眸,小聲說。
“你不僅打開了,而且,這件事,你沒有告訴許家,也沒有讓江瑜知道。”
“我媽在他手上。他明確跟我說,之前的虛以為蛇,他都不計較,但是這次若還是像以前一樣,他不介意我媽死在蛇手裡。”黃胖子說著,眼眶紅了,抬頭盯著辛曉月,問,“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辛曉月沒有說話,她設身處地想一想,大概自己也是彆無他法的。
不過隻是一瞬間,辛曉月就從黃胖子的預設裡走出來,語氣略緩和一些,說:“‘幻月’的事,既是如此。那你媽媽安全了嗎?”
“安全個屁。許老三已請了假,專門在做這件事。”黃胖子一臉擔憂,隨後又說,“行了,我把最後一次,就是你瞧見的這次一並說了吧。對方問的是江瑜對於這次寧遠危機的反應如何。我沒有回複,給我外公和許二發了一段音符。”
“這段音符,我敲了敲,前麵幾節像是《十麵埋伏》,而後麵幾節,似乎是古曲譜上的《秦王破陣曲》,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辛曉月問。
黃胖子不由得看向辛曉月,很驚訝地問:“《十麵埋伏》耳熟能詳,看這首《秦王破陣曲》可不上網絡上的那些玩意,你怎麼知道?”
“軒哥的夢想就是等退休時,隨意研究古代曆史。琅琊王氏千年望族,舊時王謝堂前燕裡的那個‘王’,有一兩本古曲譜有什麼奇怪呢?”辛曉月緩緩地說。
“王軒到底是怎麼想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給你看,是想把你培養成啥?”黃胖子話嘮本質。
“彆廢話,說,到底代表什麼呢?”辛曉月不理會黃胖子轉移話題的舉動,繼續不悅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