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並沒有什麼香露,但她仿佛自帶體香,那發間的香氣離他愈發近了,終於叫他放棄了掙紮,開口道,“我有話要同你說。”
她嗯了一聲,抬眼看他,“什麼事。”
他咳了咳,“你過來一點。”
她沒什麼防備,果真往他跟前挪了挪,然後,直等著他的話。
哪知他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輕輕往懷中一帶,就叫她猝不及防的跌了下去,正落在他懷中。
她來不及驚呼,唇舌便沒進了他的吻中。
她想嗚咽,卻被他含糊不清的提醒,“小心叫人聽見……”心間一驚,隻得忍耐了下來。
長長一吻終於結束,她氣得錘他胸口,他卻將她握住,低啞著聲音道,“你來找我,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此時的這個“危險”是何意,她已經體會到了,咬唇瞪他道,“我本是來幫你的,你若是敢打什麼壞主意,我現在就回去,反正路也認得了。”
他笑了笑,又無奈道,“這樣的壞境,我就算打什麼主意,又能怎麼樣?反倒是從現在開始,又多了一重牽念。”
戰場凶險,對手又不好對付,每一步調兵遣將都是如履薄冰,現如今營地裡又多了一個她,他便更加要小心了。
這話入耳,她神色果然一緩,忙跟他道,“你不必擔心我,若有我能出力的,你儘管開口便是。”
他卻搖頭,“不,營地裡有這麼多男子,不該叫你一個姑娘上陣,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可軍中不可有女子,是曆代以來的規矩,所以接下來,你就留在這裡,儘量不要叫彆人發現。”
畢竟他身邊的那幾個副將都知她的身份,在涼州還好,一旦到了軍中,一切規矩從嚴,若是叫那些副將們發現了她,恐怕難肅軍紀。
她來時隻憑一腔熱血,竟沒考慮到這些問題,聞言隻好點頭,“好,我注意便是了。”
蕭鈞嗯了一聲。
方才那一吻暫時解了饞,為免再起什麼難熬的想法,他隻得同她說,“時間不早了,你趕路又累,早些歇息吧,就睡在這裡好了。”
“睡這裡?”
她一愣,“那你睡哪兒?”
他說,“自然也是這裡,不然我若出去,豈不更叫他們起疑?”
這話的確有道理,可這裡隻有一張榻啊……
眼見她還有些猶疑,他又道,“場地有限,除過我的帳子,彆人都是幾人同睡的,你總不能同他們去擠。”
說著看了看榻邊,又道,“你睡榻,我睡地上好了。”
她皺眉,“這個時節,地上很涼的。”
他聞言想了想,試著道,“那我們擠一擠好了,左右榻也不小。”
她卻啊了一聲,“尚未成婚,怎可同塌而眠?”
無論如何她也是道門弟子啊,不成不成,不能這麼隨便。
他道,“現如今正在打仗,我不會亂來的。”
她眼睫動了動,卻還是不鬆口。
他隻好歎道,“那你一個人睡榻,我就在椅子上湊合一下好了。”
拂清聞言瞧了瞧他身下正坐著的椅子,那就是把普通的椅子而已,隻能坐不能躺,他要怎麼湊合?
哎,當時來時怎麼沒想到這麼麻煩的事呢?
她又猶豫一下,最後咬牙道,“那我們一起睡榻好了,但隻是睡,不許亂來!”
他笑了笑,道,“我有數,你放心好了。”
她嗯了一聲,既然已經說定,便也不再掙紮,此時說了這麼多話,頭發也差不多晾乾了,她便起身去到了榻上。
又特意往裡躺了躺,給他留出足夠的位置,便閉眼睡了。
這一路實在太累,他的榻鋪著獸皮,很是暖和,沒過多久,她便徹底睡著了。
而他則終於斂了心神,看起了輿圖。
又過了一陣,時間已是不早,他便也去到了榻上。
昏暗的光線中,身邊的姑娘睡的正香,被中的身軀規律的輕輕起伏,他小心翼翼的躺下,生怕吵醒了她。
還好,她是真的累了,睡得極想。
但他卻一時沒了睡意,默默凝視著她的睡顏。
心間忽然升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一陣暖流激蕩。
——因著是他先動的心,是以從前他一直覺得,在他與她之間,是自己的愛慕更多一些,而她似乎是被動的,也有些冷淡。
但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在她心間的分量。
若他不重要,她何須跑這麼遠,如此辛苦的來看他?
是的,她曾決絕離他而去,如今卻也一步一步,走了幾個日夜,穿越戈壁冰湖,來到他的身邊。
他伸手,輕輕理了理她微亂的鬢發,又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用極低的聲音道了句,“傻姑娘。”
也是他獨一無二的姑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