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電話打過來後的第三天,西山地震了。
看到手機上推送的消息,沈家的人全都好久好久沒有出聲。
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雖然這次的地震震級並不高,隻有5.1級。而且因為震中位置遠離城鎮,所以幾乎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可大家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開端。
末日,似乎真的就要來了。
大家沒有討論,甚至都沒有人主動再去提起話題,一家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思索如何加快自己負責的工作進度,儘可能的不留遺憾。
此時家裡的施工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兩套房子的貸款還有顧家老房子的賠償款全都已經到位,物資也在批量購買中。
家裡還未解決的大事隻有幾樣:
一個是後院那塊土地到底要多少錢村裡還沒有給出具體數字;
一個是顧老爺子去平川采購還未歸來;
再有一個就是沈溪一家子歸期未定。
“你給溪溪打個電話,讓她趕緊回來。錢拿不拿得回都無所謂,人回來就行!你跟她說,要還想見她老子就早點回,不然就見不上了。”
沈建義明顯被地震的新聞弄得有點煩躁,在屋子裡快速的踱著步,對妻子說道。
“我昨天就跟她說過了。她打電話來要我的銀行-賬號,說隻能籌到十五萬歐元,再多就有點困難。
她哭得我心煩,我就跟她說錢不要了,人回來就行。
她可能會錯意,以為你這邊不好了,當時就說要訂機票……
我想著最多今天肯定就會有個結果了。”程茹解釋道。
“我姐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沈淙有點不解。
她還想問問歐洲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呢!
這次的天災是全球性的,誰知道那邊會不會提前啊?
沈淙越想心裡越是擔憂。
“我沒讓她打,我怕咱萬一沒商量好說差了,再讓她聽出什麼。隔那麼遠也不好解釋,我就跟她說你去賣房子了,不讓她打擾你。”
沈淙點了點頭。
為了不讓爸媽更加的擔心,她沒敢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
隻得也跟著催促:“跟我姐說房子已經賣了,我爸的醫藥費不成問題,讓她趕緊回家,彆在意錢。”
“對,讓她帶著孩子回來,就說我要見外孫。至於張燁……”
沈建義麵色冷了下來:“隨他便吧。”
張燁和沈溪在國外是做建材生意的,這麼些年做下來,在當地已經小有名氣。
就算是事發突然一時不太容易籌到錢,可來個電話詢問詢問老丈人的病情,表示一下關心這總做得到吧?
自從那天晚上的視頻電話之後,幾天了張燁沒有再出現過一次。
彆說打電話了,沈溪來電時在旁邊隨口問一句都沒有過。
這意味著什麼?
大家都心知肚明。
反正隻要沈溪能帶著孩子在大災前趕回來,彆的人是死是活,那就聽天由命吧。
看大姨子的事兒商量的差不多了,顧愷才開了口:“爸,地的事兒你還是得催一催,老鄭那邊催幾回了,要過來看場地。
他們的鋼架房得提前測量,而且挖地窖還得考慮天氣因素。要是再拖他怕工期內趕不出來。”
老鄭就是之前沈淙從網上找到的那個可以做酒窖的鋼架房廠廠長。
因為家裡裝修是顧愷在管,所以沈淙就直接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了。
聊了幾次感覺還不錯,顧愷乾脆將福臨頂樓要加蓋的花房也承包給他了。
現在老鄭和他的施工隊已經來了北寧,正在給福臨做花房還有加裝水塔。
可那點兒活能做幾天?
眼看就要完工了。
“我一會兒就去催催興學,看看這到底是在賣啥關子呢?就這麼塊兒破地,他們還要開幾個會?!”
說到這兒,沈建義也生出了幾分不滿。
開個什麼狗屁會,當誰不知道呢,這就是想抻著多要點錢!
要不是家裡急,這麼塊破地誰還稀罕!
“這事交給我了,我今天就給它辦下來,大不了那地咱不要了,也不受著冤枉氣!”沈建義的語氣中明顯帶出了不快。
顧愷和妻子對望了一眼,經過了幾輪視線的交鋒,看對方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
無奈之下,他隻得生硬的安慰起嶽父:“爸,彆生氣,能要……咱還是要吧。”
顧愷一向不喜多言,更不是個能言善道會勸人的性格。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愣是讓他說得聽著都費力得緊。
直把沈建義都給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