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澈站在她身後,拿過浴巾幫蘇傾酒擦著頭發。
偌大的浴巾落在蘇傾酒的腦袋上,就像個鬥篷。
這裡條件簡陋,蘇傾酒也沒有多餘的毛巾拿來擦頭發,她就隻能用大浴巾擦拭。
夜間的冷風穿過窗台上的欄杆,落在蘇傾酒臉上,在蘇君澈給她擦頭發的時候,蘇傾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哥,我連累到你了。”蘇傾酒的聲音飄來。
腦袋上,擦拭的動作頓了一下。
“說什麼話呢,你哪連累到我了?”蘇君澈就問她。
“如果你自己去非洲,做援非醫生,兩三年後回到江城,說不定你就能做院長了,但你現在攤上了我這麼一個倒黴催的,可能以後……”
蘇傾酒的喉嚨哽了一下,吐出聲音:“以後,你就再也沒法,回到江城了。”
甚至,連華國的國門,都再難以踏進。
“酒酒。”蘇君澈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我向院裡申請,做援非醫生,不是為了以後功成名就,我才提交申請的。
我是因為你。”
蘇傾酒睜開明眸。
“我去援非了,才能把你從江城帶走,才有借口,讓你跟我一起走。”
從他得知蘇傾酒的那個殘疾鄰居,就是京城陸家九爺的時候,蘇君澈就在計劃著,如何帶蘇傾酒逃離九爺的掌控。
“酒酒,你彆把我想的太無私了。”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將浴巾從蘇傾酒的腦袋上拿下。
他注視著蘇傾酒纖瘦單薄的身軀,有那麼一瞬間,蘇君澈心裡頭湧上一股,想要緊緊擁抱她的衝動!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來日方長。
等到了非洲,他和蘇傾酒之間,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男人的大手在蘇傾酒的發頂上揉了揉,她的頭發本來就已經很亂了,現在被蘇君澈這麼的胡亂一揉,更亂了。
“再等十來分鐘後,再去睡覺吧。”
蘇傾酒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謝謝君澈哥。”
她回頭,望了蘇君澈一眼,明媚純淨的眼眸如布滿星子的夜空。
平時蘇傾酒見了蘇君澈,就會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和蘇君澈,一直是無話不聊的。
今夜可能是因為他們還在逃跑的路上,還沒徹底脫離陸九爺所帶來威脅,兩人之間的交流就少了許多。
深夜,蘇君澈關了燈,蘇傾酒躺在單人床上,她睜大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一點睡意都沒有。
而蘇君澈卻和她此時的心境,完全不同。
隻要能和蘇傾酒相處在一起,任何煩憂都會離他遠去。
他所睡的沙發很小,男人隻能側著身,但這樣,就可以肆意的望著,睡在單人床上的蘇傾酒。
沒一會,隔壁房間裡就傳來不小的動靜。
哐嘁哐嘁的砸牆聲,像一輛小火車,在夜裡嗚嗚鳴叫著。
蘇傾酒就睡在床邊,隔著一堵牆壁,隔壁房間裡的動靜在她麵前,能形成一幅生動又限製級的畫麵。
蘇傾酒把身上的被子蓋過頭頂,也阻擋不住隔壁房間裡的響聲。
直到下半夜,喧鬨聲才消停了下來。
蘇君澈把臉轉向一邊,黑暗籠罩在兩人身上,他們彼此都在裝睡,也將尷尬掩蓋了過去。
但之後的每個晚上,一到深夜,隔壁房間裡的人就開起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