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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酒推開重症監護病房的房門,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
燈光蒼白的病房裡,沈翹躺在病床上,她蒼白的肌膚與病床融為一體。
蘇傾酒緩緩的向她走去,在這靜謐的房間裡,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
當她來到病床邊時,沈翹似察覺到了什麼。
沈翹睜開眼睛,她現在還無法動彈,隻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蘇傾酒。
在看到蘇傾的時候,沈翹試著扯了扯嘴角,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她的眼睛裡流露出清淺的笑意來,“陸家的千金給我輸血了,酒酒,是你求了九爺的嗎?”
沈翹的聲音,很輕,很輕,縹緲的像煙霧一樣,好似隻要輕輕一吹,就會散了。
蘇傾酒垂下腦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點:
“是陸小姐慈悲為懷,全江城隻有她和你是同一血型,聽說你需要輸血,還沒等我開口,陸小姐就自告奮勇來醫院給你輸血了。”
蘇傾酒張了張口,她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
躺在病床上的沈翹,看到蘇傾酒臉上流露過的情緒,她反而安慰道:
“我會好起來的,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短短的十來個字,讓蘇傾酒眼睛一酸,有想流淚的衝動。
沈翹從五樓跳下去後,她的孩子就沒了,她以這種決絕的方式,告彆了自己的孩子。
蘇傾酒低著頭,實在沒勇氣再看沈翹一眼,就怕看到她那張雪白如紙的臉,她脆弱的向蘇傾酒微笑的模樣。
在失去蘇君澈後,她一直在努力抑製自己的情緒,就怕自己繃不住了,悲痛,歇斯底裡的情緒,會如洪水般,洶湧傾瀉。
“翹翹,你出院後,就從洛家搬出來吧。”
蘇傾酒紅著眼眶說。
兩人之間靜默了好幾秒後,沈翹吐出虛弱的聲音。
“你已經知道了,是嗎?”
蘇傾酒把腦袋埋的更低了,她和沈翹說話的聲音在顫抖,“我把那個人渣揍了一頓,以後那個人渣再來糾纏你,你就告訴我,我揍他揍的特彆有經驗!”
沈翹輕輕扯了唇角,她雙眸空洞無神的注視著雪白的天花板。
多年來,見不得光的秘密,還是被很多人知道了。
她在搶救,住院期間,洛寒川每天都來,在她半昏半醒的時候,她感覺到那個男人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聲音決絕的在對她說:
彆以為死就是解脫,她若是死了,就葬在洛家祖墳。
他們兩,生同衾,死同穴!
沈翹醒來後,她就沒再見到洛寒川了,但她知道,洛寒川一直都在外麵守著。
沈翹和蘇傾酒都不願再提洛寒川,她們兩聊了一會黛色公司的事,現在黛色由沈家二少沈景明接手。
蘇傾酒對沈景明沒任何好感,沈景明是江城紈絝子弟的頭頭,蘇家的親戚王辰打小就跟沈景明混在一起,兩人臭味相投,一個得行。
而且蘇傾酒和蘇君澈,在天水巷住了近一周的時間,她也不清楚,沈景明把黛色管理成什麼模樣。
沈翹身體太虛弱,不能和她聊太久,蘇傾酒看了眼時間,她便不再打擾沈翹。
臨走前,沈翹叫住了她。
“酒酒,你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蘇傾酒腳步一頓,她眨了眨眼睛,一副輕鬆的模樣,“啊,沒有呀,我沒發生什麼事。”
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沈翹,她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說:
“酒酒表麵上好像沒什麼,可是你心裡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