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衣服,坐著輪椅出了臥室,修長的手指,按下手機裡的一個號碼。
沒多久,手機那一頭傳來恭敬謙卑的男聲:
“九爺,有事請吩咐。”
“讓江夜白在半個小時內,到我的公寓。”
“是。”
*
半個小時後,陸執野公寓的房門開啟。
一雙色彩鮮豔的限量版球鞋,踩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站在玄關處的男人,穿著當季流行的潮服衛衣,胸口處有一頭猛虎刺繡,袖子上一邊繡著一條龍。
“九爺您找我過來,有何吩咐?”
帶滿戒指的手撥下衛衣帽子,露出一顆寸頭。
這個男人不止穿著潮流,他的腦袋上,用剃須刀在發鬢兩側剔出繁複的花紋,從耳後到脖頸,爬滿刺青。
他從玄關處的陰影下走出,抬起頭時,露出了一雙淺褐色的眼眸。
男人的瞳色像一杯清茶,在強光下還會顯現出金色的光輝,他長相清秀,皮膚是常年不見太陽的雪白,眼睛下方有兩片淤青。
陸執野的手底下,養著社會各界的能人,有人善於模仿,偽裝,有的是黑客高手,還有曾效忠於暴力機關的高級將領,在退役後,都到陸執野手下乾活。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吩咐江夜白。
“幫我修改一個人的記憶。”
江夜白明顯怔了一下,他是催眠師,心理專家,雖然效忠於陸執野,但因他是江城人,就留在江城,在一家教育培訓機構裡,當嘻哈說唱教師。
隻要陸執野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江夜白就會立即收拾行囊,為他奔赴萬裡。
“九爺想修改誰的記憶?篡改記憶這種事,比催眠難多了。
除非病人在潛意識裡,就想把一段記憶忘記,並想把一段虛假的幻想當做真的,我才能給病人做心理暗示,這樣篡改記憶的成功率,才會提升。
要是病人根本不想忘記那段記憶,我就算對病人施加心理暗示。十天半個月後,病人就會突破我的心理暗示,重新記起被自己忘掉的記憶。”
江夜白一邊說,一邊跟著陸執野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臥室門口,看到一個女人睡在床上。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開口道:“我點了沉香,她現在在深度睡眠的狀態下。”
在江夜白來之前,陸執野給蘇傾酒換好了衣服。
臥室裡飄著淡淡的沉香味,清醒的人嗅到這種香味,會感覺到身心舒暢,而睡夢中的人,呼吸著這種熏香,會睡的越來越沉。
“給她做心理暗示,讓她認為,自己的堂哥蘇君澈,沒有死,蘇君澈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江夜白走到床邊,望著熟睡的蘇傾酒,他那雙褐色的眼眸裡流露出冰冷情緒。
“九爺,記憶篡改不是永久有效的,萬一哪天,她記起了真相……”
陸執野的手肘抵在輪椅扶手上,他歪著頭,修長的手指撐著自己的額頭。
“記憶篡改的時間,維持十天半個月,足夠了,畢竟,她活不了太久。”
江夜白淺褐色的眼眸猛的放大,他在陸執野的手底下做事好幾年了,早就學會了無條件聽從陸執野的命令。
隻是這一次,江夜白還是忍不住問:
“既然蘇傾酒活不了太久,為什麼九爺還要大費周章的,修改她對蘇君澈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