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撚動指尖的佛珠,他如端坐在寺廟裡的神佛,臉上的神情淡漠冰冷。
“程四,說吧。”
陸執野的聲音很冷,聽上去卻不顯任何情緒。
他坐在餐桌前,放下佛珠手串,拿起餐刀,優雅用餐,好似和平常一樣,聽程四對他例行彙報。
程四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裡神色頹敗,仿若隻剩下了絕望。
“爺,我罪該萬死!是我把送蘇君澈去港城的消息,透露給南櫻小姐,南櫻小姐問起您的事,我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
我以為爺和南櫻小姐不分彼此,爺雙腿有疾,讓南櫻小姐了解爺的動向,就能為爺分憂。
爺!我錯了!”
程四悔恨萬分,他雙手撐在地上,一腦袋往地麵撞去!
“砰!”的一聲響,地麵上血液飛濺。
臉色蒼白的陸南櫻懵在了原地,她輕輕呼吸,鼻腔裡鑽進了血腥味。
她的心臟抖的很厲害,幾度想要開口,又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被陸執野淩遲!
陸執野絲毫沒把程四的舉動放在眼裡,他動作優雅的切開麵前的牛排。
“我不殺生,程四,你自己選一個解脫的方式。”
程四抬起頭,他的額頭被自己嗑出了一個窟窿,幾道濃稠的暗紅色血液,沿著他的臉蜿蜒而下。
他必死無疑!隻是不能臟了陸執野的手。
程四的視線,落在距離自己不遠的一把西餐刀上,那把刀是陸南櫻被蘇君澈嚇到後,不慎掉在地上的。
程四伸手,拿過那把西餐刀就往自己心臟的方向,狠狠捅下去!
“噗吱!!”
西餐刀的半截刀片沒入程四的胸口,動脈管破裂,滾燙的熱血噴湧而出。
陸南櫻隻覺得自己小腿一熱,她整個人抖了一下。
不用低頭去看,她都知道,是程四的血液噴濺在自己的小腿上。
陸南櫻剛深呼吸一口氣,嗆人的血腥味鑽進肺部,她的胃,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拽了一下!
她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疼。
陸執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程四一眼,隻冷漠的下了命令:“把人帶下去。”
胸口插著一把西餐刀,而昏死過去的程四,被兩名保鏢合力拖下去。
從他胸口裡不斷滲出的鮮血,流了一路。
服務員似早已見慣了大場麵,在程四被拖下去後,他們拿著抹布和清潔劑,無聲的擦拭地上的血跡。
餐廳裡,服務員在做清潔,可四下靜悄悄的。
陸執野優雅的吃著餐盤裡的牛排,他用西餐刀切開牛排的聲音,令陸南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知道你手底下養了一批人。”
男人開口了,“你還請了我的手下,培養你的團隊,所以那些人的做事方法,和我手底下的人很像。”
說到這,陸執野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他眉頭,漆黑如墨的眼瞳直視向陸南櫻。
陸南櫻根本不敢看他。
卻覺得,像有一頭凶猛的野獸撲來,咬住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