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過去的事,顧染下意識的握緊拳頭,蘇傾酒忍不住問她:
“二爺當時,對你負責了?”
顧染笑了,“他那麼恨我,又怎麼可能對我負責呢?
他隻鐘情於林淺淺,又是個潔身自好的人,至今為止,二爺都覺得,當年,是我有意設計了他。
那天,他摔門離開了,臨走前,我看到他眼裡,都是對我的仇恨。
當時的我,也覺得是自己的錯,我都已經和二爺毫無瓜葛了,居然因為喝醉了,就和他牽扯在一起。
那之後,我就想趕快離開京城,可媽咪的病情反複,我一直留在醫院裡照顧她,兩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在醫院裡剛查出懷孕沒多久,陸老太太就帶人包圍了整個醫院。
她看了我的驗孕單,當眾宣布,我懷上了二爺的孩子。”
蘇傾酒唇畔溢出清冷的笑意,“陸老太的消息可真靈通,她怎麼知道,你懷的就是二爺的孩子?
不會是當時,把你帶到酒店的,就是陸老太的人吧?”
顧染一愣,弧度很小的蠕動嘴唇:
“老太太是大世家的豪門出生,她不會做設計我和二爺的事吧?”說出這話,顧染心是虛的。
“她可能知道了我和二爺發生過關係,在得知我懷孕後,順水推舟,讓二爺娶了我。”
顧家是大豪門,顧染嫁給陸二爺那就是門當戶對。
當時的她,還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爸爸,嫁給陸二爺,又是顧染從年少時,就有的心願。
“那時候的我,天真的很。
我想,二爺不愛我,那就不愛吧,反正林淺淺又做不了陸家的二夫人。
我以為,有了二爺的孩子,和二爺朝夕相處後,他就會認清現實,逐漸放下林淺淺。
可我沒想到,二爺是個癡情種呢。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也是陌路人,二爺從不願意觸碰我,自始至終都和我保持距離。
後來我生下佑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和二爺的關係,不僅沒有任何改變,還越發的惡劣。
傾酒你說的對,是我放棄了我自己,我覺得自己生活在泥漿裡,我感覺自己已經被泥潭淹沒,不能呼吸了。
我知道自己越變越醜,我放棄了掙紮,放棄了搶救自己的機會。
反正,不管我變成什麼模樣,二爺都不會再看我一眼的。”
蘇傾酒含笑道:“昨天我說的話,竟然讓顧染姐決定,徹底改變自己了?”
顧染抿著嘴唇,昨天晚上,正如林淺淺所說,陸二爺在她家裡過夜。
今天早上,幼兒園的親子活動,隻有顧染出席。
顧染一出現,就在幼兒園裡引起很大轟動,因為她是幼兒園小朋友最不歡迎的人。
京城的豪門人士,還會礙於顧染的身份,起碼在表麵上對她恭恭敬敬。
然而小孩,是不會偽裝的,他們見到顧染就像看到病毒一樣,避之不及。
從幼兒園回來,陸家的小少爺就悶悶不樂的,父親沒有陪他參加親子活動,母親又是被小夥伴嫌棄的醜八怪。
陸家小少爺不想傷母親的心,隻能躲進衣櫃裡偷偷流眼淚。
傭人發現小少爺不見了,驚動了整個主宅,大家四處尋找,才在衣櫃裡,找到哭到睡著的小少爺。
顧染把兒子從衣櫃裡抱出來,看到他肉嘟嘟的臉頰上,沾滿淚痕,聽到他在睡夢裡呢喃著“爹地”。
她猛然想起,從孩子出生到現在,陸二爺一次都沒有抱過孩子。
當蹣跚學步的孩子,踉踉蹌蹌的走向他,想要抱抱的時候,他卻讓自己的兒子彆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