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再去麵對蘇傾酒的男人,他下意識抬起頭,視線與蘇傾酒茫然空洞的眼神,交錯在一起。
她顫顫的問:“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白雅哲望著蘇傾酒慘白的小臉,他微張發乾的嘴唇,嘴唇開開合合,愣是一個音都沒吐出來。
如果告訴蘇傾酒真相,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如果不告訴她真相,那她會不會願意,一直,一直的留在他身邊呢?
即便是有血緣的親兄妹又如何?
身份的轉變,也改變不了早在六年在,就在白雅哲心底埋下的懵懂的心思。
曾經,她是天上的飛鳥,他覬覦她,覺得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當他再度醒來的六年後,蘇傾酒近在咫尺,他卻失去了向她表白心跡的資格。
不甘心啊!
這叫白雅哲怎麼能甘心?
為什麼他和蘇傾酒,要被血緣所束縛呢?
如果可以,他願意以任何方式,讓蘇傾酒永遠留在他身邊,永遠屬於他!
白雅哲咽了咽喉嚨,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他讓蘇傾酒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他的聲音落在蘇傾酒的耳朵裡。
像有一隻手,狠狠的抓住蘇傾酒的胃!
她的胃裡翻江倒海,全身的神經都在扭曲撕裂!
原本一片空白的腦海裡,再次湧進支離破碎的畫麵。
她聽到了自己的拗哭聲,但她分辨不清楚,是六年前的她在哭,還是現在的她在哭。
充斥進她腦海裡的畫麵越來越多,那些畫麵猶如數萬塊拚圖一般,全是零零散散的,讓蘇傾酒根本看不清,她腦海裡不斷閃現出的那些場景,究竟是什麼。
她在問了白雅哲一句後,沒有再說話。
顧染發現,蘇傾酒的臉色雖然沉靜如水,好像她一點都沒有,受到白雅哲那番話的影響。
可她皮膚下的神經,卻抖的很厲害。
她轉過身,背對著白雅哲,像是不願再去談論這件事了。
蘇傾酒邁開腳步,可還沒等她走出收銀櫃台,她突然跌落在地!
“傾酒!”
顧染叫了她一聲,就看到蘇傾酒一隻手撐著地麵,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
她喉嚨滾動,忍了幾下,反而加劇了胃裡的惡心感!
蘇傾酒鬆開捂住自己嘴的手,吐了出來……
嘔吐讓她流淌出生理性的眼淚,她吐到雙眼,鼻頭通紅。
顧染連忙拿來紙巾,她蹲在蘇傾酒身邊,擦拭對方滿臉的淚水。
白雅哲轉動輪椅,想要去看蘇傾酒,卻被薑姒給攔住了。
五官深邃立體,攜帶著淩厲氣場的女人,對白雅哲搖了搖頭,她低聲建議:
“你最好能出去,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白雅哲緊抿著嘴唇,眼裡的情緒暗沉下來。
他沒有再上前去,蘇傾酒跪坐在收銀櫃台後麵。
白雅哲看不到她此刻,是什麼模樣,卻能清晰的聽到,她嘔吐到什麼都吐不出來後,還在乾嘔的聲音。
他眉頭緊鎖。
他想不到,蘇傾酒會對他的話,產生這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