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閃電撕裂天空,雨水如斷線的珍珠項鏈,轟然砸落。
黑白琴鍵奏出破碎不成調的樂章,蘇傾酒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內冰冷的血液,在一點點的冷卻。
被冷汗打濕的碎發黏在她慘白的臉上,她呼喊出聲,脖頸卻被人咬住。
傾盆大雨衝刷著落地玻璃窗,模糊了兩人的身影。
擁有百年曆史的水晶鋼琴,第一次奏響樂章,是由他們兩人同時完成的。
而今,鋼琴再度被奏響。
這首樂章,在雨水的伴奏下,久久不歇。
六年前那段被遺忘的記憶,突然被掀開,光怪陸離的畫麵如走馬燈一般,在蘇傾酒的腦海裡一晃而過。
她被綁架後,和一個人被關在同一牢籠裡。
突然有一天,那人將她壓在牢籠的角落。
她趴在對方肩頭,手臂圈過男人的脖頸,那段記憶如煙花般在她腦中炸開,將她炸的遍體鱗傷!
蘇傾酒心跳的很快,滾燙的心臟好似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這一晚上的記憶,也像六年前被綁架的那一次,在蘇傾酒的腦海中,變得破碎模糊。
她被陸執野抱去浴室,又從浴室裡被抱了出來,那時候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像玩偶般,任由對方擺弄。
她被男人放在床上,被獨屬於陸執野身上的氣息包裹著,這種曾經讓她覺得無比安心的味道,現在卻讓她流淚不止。
淚腺分泌出生理性的眼淚,泊泊的淚水如泉湧一般浸濕了腦袋下方的枕頭。
男人的大手覆蓋在她的眼睛上,很快,他的手心就濕熱一片。
他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輕柔低喃:
“酒酒,生日快樂。你的生日願望,永遠都不會實現。”
插在生日蛋糕上,無人來吹滅的蠟燭,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的燃儘,最後一絲火苗,熄滅在甜膩的鮮奶油裡。
清晨:
蘇傾酒清醒過來的時候,陸執野正在打掃客廳,他拿著抹布,將水晶鋼琴的琴鍵一一擦拭過去。
灑落一地的花瓣被裝進垃圾桶裡,男人聽到臥室裡稀裡嘩啦的響動聲,他坐著輪椅,來到臥室門口。
蘇傾酒拖著遍布青紫痕跡的身子,想從床上爬起來,她身子一軟,正要摔回床上的時候,想扶住床頭櫃,卻失手把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杯打翻了。
水杯在地上摔的粉碎,蘇傾酒又倒回了床上,整張臉埋進了枕頭裡。
蘇傾酒雙手發顫的,想重新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耳邊就傳來陸執野的聲音。
“再休息一會吧。”
蘇傾酒掙紮著轉過頭,趴在床上的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狠狠的瞪著男人。
陸執野與她對視,唇角上揚了幾分,“酒酒的眼神,我很喜歡。”
像受傷的小獸一般的眼神,全身炸毛,發出嘶嘶警告,好似下一秒就會衝上來,用小爪子撓他。
蘇傾酒冷嗤著罵出聲:“惡心!”
男人的眼裡,不興波瀾。
“變態!”她又罵了一聲,陸執野伸出手,指尖撩過貼在她臉頰上的冰涼發絲。
男人勾了勾唇角,“昨晚確實變態了。”
他承認,昨晚是他的第二次失控,而他兩次失控,都是因為蘇傾酒,
蘇傾酒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把冷氣吸進肺中,即使她躲在被窩裡,她依舊覺得自己置身於冰窖中。
“我做了早餐,熱豆漿和金槍魚三明治。”
蘇傾酒把臉埋進了被窩裡。“滾!誰要喝你的豆漿!”
“不想喝豆漿,不想吃三明治,那我給你煮碗粥?”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