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哪個不長眼的這時候來扯皮?”白老太氣衝衝的掀開門上的草簾。
外頭,一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少年郎站在院子裡,身上短布衣裳看著捉襟見肘,手裡還提著一隻野雞,瞧見白老太這氣焰,嚇得後退了一步:“我,我是來幫啞巴哥送野雞的,他要留給他未來媳婦兒補補身子。”
說完,把雞往白老太太懷裡一塞。
白老太頓時眼睛就亮了:“這不是老劉家的墩子嗎?一隻哪夠?你告訴那趙啞巴,想娶老娘的閨女,明天……”
“明天就不用過來了,你回去告訴他等著三日後來接我就行。其他人的話,誰的也不要聽。”白安安打斷了白老太的話。
“哎!”
墩子看見白老太和白安安倆人,想著村子裡都說的這女人能徒手打死野獸,調頭就跑。
“你個小蹄子,人還沒嫁過去呢就知道吃裡扒外了!”老太太手裡野雞往一旁一放,衝上來就要掐白安安的臉。
白安安麵無表情的把她的手握住,然後按下:“娘,雞是給我的,和你們沒關係。還有,吃裡扒外談不上,咱們不是馬上就斷絕關係了?斷絕書還熱乎著呢。”
看看一邊兒的野雞,白安安又道:“對了娘,晚上幫我把它燉了吧。不準偷吃,回頭我去看著。”
說完,她就大搖大擺的回了屋子。
“娘,姐她……咋成了這樣了?該不會是中邪了吧?”白嬌嬌從屋子裡出來,提著裙擺,委屈的望著白老太。
白老太臉色難看:“我咋知道她咋著了,死活的和老娘有啥關係?等著把她往外一嫁,老娘管她是誰!”
“可是娘……那一袋子地瓜,也未必夠咱們吃到秋啊。而且,縣裡的王公子之前就看中我了,本來我有把握嫁給他的,可最近他家裡為他相看了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人不怎麼樣,就是穿著打扮好看……”
白嬌嬌說到這裡,委屈的落了眼淚。
“嬌嬌彆哭,你等娘回頭再想辦法。你倆哥哥不中用,咱家還要靠著你呢。你放心。”
白老太太說是這麼說。不過,等到晚上把雞肉端給了白安安之後,也還沒啥法子。
晚上的時候,白安安沒出屋,而是在小屋裡悶頭吃了雞肉。原主的飯量很大,這一隻雞勉強吃個八分飽。以前原主脾氣暴躁,人又聽白老太的話,所以吃的不多。活兒倒是沒少乾。
甚至秋後還要跟著上山打獵,她的凶名,也都那麼傳出來的。
她也一直認為白老太對她很好,一直到這次的事情才讓她傷心過度。
吃過了雞肉,白安安飽飽的睡了一覺。同樣的,也想開了之後該怎麼辦。
逃婚是不可能逃婚的。
就著那大反派的狀態,一百斤地瓜要是白白沒了,回頭記仇起來,指不定啥樣呢。仔細想想,嫁給他也沒啥不好的。畢竟這人並不是真的毀容,而是裝出來的。
至於聲音,以後也會被治好。
一個長得好看,沒有缺陷,還身份尊貴的夫君,不想要才怪了。
要是倆人沒有感情,那就乾脆等著他恢複身份之後好聚好散,不解仇怨。指不定她還能收獲一太子大腿。
想明白了這個,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
白安安一直都安靜極了,以至於白老太一開始以為她要搞事情,不過一直到出嫁那天,白安安也什麼都沒做。
在這個時代,出嫁是很繁瑣的,正常來說,該是三媒六聘,定下親事之後,也要層層規矩下來,最後要很久之後才能嫁過去。不過,原主這事兒來的著急。
一個是古代版的惡名遠揚的大齡剩女,一個是又窮又啞的小啞巴。再加上白老太不樂意讓原主在家裡多吃一口。
所以親事定的又快又急。
成親的時候,也沒請什麼人去,隻請了村長過去給做證婚人。
成親這天,天上陰雨連綿。
一頂簡單的紅轎子停在了白家的院子外頭。白安安穿著的是原主的嫁衣。因為原主不會什麼刺繡手藝,所以嫁衣上也沒什麼點綴,隻笨拙的繡了倆歪歪扭扭的鴛鴦。
一塊紅布蓋在頭上,這就算是成了。
扶著白安安上花轎的,是白安安的大哥,白大奇。
院子周圍有不少村子裡的村民在看熱鬨。白老太黑著一張臉,想到剛剛強迫自己按手印的閨女,再看她就這麼上了花轎,更氣悶了。
上花轎後,按照常理,親爹和家裡人是會去男方家中。
不過,趙啞巴家裡沒了人,白安安的便宜爹又在外跑不知道什麼的生意,也自然沒了這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