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相貌堂堂,身材高大魁梧,隻是現在臉上多了一道斜長的巨大傷疤,且餓得瘦骨嶙峋,如同骷髏,模樣看著有些可怖。
他握著酒壺的手指動了動,手上也是遍布傷痕。但他是如此虛弱,以至於連一個小小的酒壺都扶不住,不得不任由大半的酒水都倒在他身上。
男人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遺憾和惋惜,似乎是在可惜不能喝到剩下的那些酒水。
但容遠知道,當他視野中的指針徹底變紅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死去的時候。現在看來,已經用不了多少時間了。
也或許……會變成靈怪吧?
但這座城市是靈師管理協會的總部所在,想必一定會有很多強大的靈師。這個人就算是變成靈怪,也沒辦法帶來什麼騷亂。
容遠想了想,拿起男人胸前的酒壺,問:“要喝嗎?”
自他蹲在這裡以後到現在,男人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他抬起眼睛,看了看容遠,神色十分平淡。但等他的目光移到酒壺上,死灰般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渴望。
——這麼好喝的嗎?
容遠好奇地把酒壺湊到跟前聞了聞,一股辛辣、刺鼻、還有點像發黴的臭味衝鼻而來!
“啊嚏!啊……啊嚏!”
容遠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揉揉鼻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男人,舉著酒壺搖了搖,問道:“你……你要喝的就是這種玩意兒?”
男人沒有說話,視線隨著他的手轉了轉,始終沒有離開酒壺,仿佛這就是他生命最後的意義。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要……”
容遠說著,把酒壺湊到男人嘴邊,皺著鼻子,嫌棄地看著男人仿佛在喝著什麼瓊漿玉液一樣,咕咚咕咚,貪婪地將剩下的酒水全部吞了下去。
看著他上下移動的喉結,容遠也覺得有些渴了,但想到那種可怕的味道,他頓時搖了搖頭。
男人喝完酒,容遠剛要把酒壺拿開,那人忽然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抬起雙手死死地抓住酒壺,湊在嘴邊,大張著嘴巴接最後滴落的一點酒水。到壺中已空的時候,他還又等了好一會兒,一直等到又有一滴酒緩緩地滑落到嘴裡,他才不甘地用舌頭舔了舔壺嘴,然後手一鬆,酒壺咕嚕嚕地順著他的身體滾到地上,轉了兩圈,停下來。
男人已經又像是死屍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指針又紅了幾分。
“你快要死了,你知道嗎?”容遠問。
“……”
男人不答,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問話,又像是已經停止了呼吸一樣。
“你也是因為交不起除靈費,才餓成這樣的嗎?”
“……”
“哎,小哥,那位小哥!”不遠處一個擺攤的老人衝容遠招招手,低聲喊他。
容遠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男人,走過去問:“您叫我?”
“小哥,你是從外地來的吧?”老人問道。
“是啊!”
“那你知道地上那人是誰嗎?”
容遠搖搖頭。
“唉,我就知道。”老人帶著幾分憎惡說:“小哥,聽我一句勸,彆理那家夥!那種畜牲一樣的東西不值得你施舍善心!”
他的憎惡,自然不是衝著容遠,而是似乎隻要看到或者提到地上那個人,就會發自內心地感到痛恨、厭惡。
容遠注意到,這條街道上的很多人似乎都抱著和老人一樣的態度,甚至連帶著對容遠似乎也有些意見。相比之下,麵前這個老人可以說是非常和善了。
奇怪的是,他們既然如此憎恨那個人,卻沒有任何人去毆打、辱罵他,他們對他的態度好像就跟之前那個收錢的城衛兵一樣複雜。隻不過比起拳打腳踢,或許這種冷漠厭惡的態度才是更傷人的。
容遠很自然地想到了這些,然後笑道:“可是……他好像快要死了。”
“什麼?”老人下意識擔憂地看了看那個人,看到他邋遢落拓的樣子,隨後又皺眉咬牙切齒地說:“死不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家夥,沒那麼容易死!”
“我也這麼覺得——他不會輕易死的。”容遠笑眯眯地說:“因為我會救他。”
他轉身朝那人走去,身後擺攤的老人急忙大聲道:“哎,小哥,我是為了你好,彆給自己惹麻煩!素不相識的人,你管他乾什麼?”
容遠回頭看看他,想了一陣,笑道:“因為,雖然素不相識,但是我很喜歡他的顏色嘛!”
“顏……顏色?”老人不解:“什麼顏色?”
這一次,容遠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評論以後本來想要說點什麼,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隻管寫好我想要講的故事,讀者怎麼理解,喜不喜歡,那不是我能決定的。不是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嗎?反正我是寫不出來“甜甜甜”、“寵寵寵”那樣可愛的文章,每一本書,似乎都是從爭議開始的。感謝在2020-05-1422:26:52~2020-05-1616:46: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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