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幸村點頭同意,立海的幾個少年雖然不明所以,卻仍然紛紛上前,準備幫忙將桌椅移開。
伊月卻將他們攔下,朝少年們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了聽聞切原出事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不勞費心,我來就可以。”
她一邊說著,一邊單手輕鬆抬起原木桌,在他人震驚的注視下將其穩穩當當地放在了一旁。
“你是力量強化類的個性?!”
丸井眼睛瞪得滾圓,語氣中是濃濃的懷疑,“看起來不像啊……”
一般大眾對力量型的個性持有者的認知,大多還停留在肌肉發達或遠超常人健壯這樣的印象上,對於身材完全是纖瘦型的鬼島伊月,在場除了早已見識的幸村外,沒有人會認為她是偏向這方麵的個性。
……雖然說事實上,伊月的個性也的確不是單純的力量型。
“我的個性是‘鬼’……和小也很像對吧?也算是家族性的個性了。”
她輕鬆地將剩餘的桌椅搬開,動作十分輕快,叫幾個準備幫忙現在卻毫無用武之地的男生不禁麵色複雜。
仁王柳生幾人麵麵相覷,各自往回退了一步,假裝無事發生過。
清理工作很快結束,伊月上前查看那麵牆壁,不算很新的牆麵上有一些日常生活殘留下的擦痕。在移開本來占據一大片麵積的桌椅後,死角中的灰塵也顯露出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伸手摸了摸牆麵,一切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直到伊月按壓在牆壁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像是推開一層凝固的膠,女孩細白的手指肉眼可見的陷進了牆壁裡。
幸村先是一驚,他對伊月的怪力算是有幾分了解,第一反應竟然是擔憂對方是不是打算拆牆。
這種念頭不過一晃,隨即一股焦急忽然湧上,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這個動作很快又被本人壓了下去,少年的理智告訴自己,對方現在並沒有任何危險。
他很快調整好了姿勢,看清了現場的狀況,不由得更加吃驚。
隻見紅發少女有些費勁地抽回手,牆壁上原本應該凹陷的地方,仍舊光潔平整,看不出半點損壞的痕跡。
丸井驚疑不定,忍不住上前親自摸了摸,然後立刻大聲嚷嚷起來。
“這牆摸起來好古怪!”
他的話引得其他幾個少年紛紛嘗試,結果果然如丸井所說,這麵牆壁甫一上手還不覺得如何,隻要稍稍留意,就立刻能夠察覺到古怪之處。
“像是隔了一層透明的水波……該怎麼說呢,感覺手感很不真實。”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做出了一個讓其他人紛紛點頭的總結。
“真田已經去通知學校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人過來。”
幸村安撫眾人,這時手機的鈴音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電話是前一秒剛被提起的真田弦一郎打來的。
通話另一端的信號很差,時不時有雜音並且中斷,一接通電話,幸村的麵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電話掛斷,他收起手機,看向其他幾人。
“真田也被困住了。”
鳶紫發色的少年神色嚴肅,轉達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壞消息。
“校舍那邊出事了,有一棟教學樓被封鎖,據說是四壁都出現了‘看不見的阻礙’,現在所有的警察和職業英雄都在樓內——短時間內都不會有人能來這邊。”
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令眾人麵麵相覷,伊月敏銳地察覺出幸村話中的重音,她再度抬起手,輕輕按在牆壁上。
“‘看不見的阻礙’?”
伊月重複了一遍幸村話語中的關鍵詞,“這麼聽起來,是不是和我們現在麵前的這種情況有點相似?”
“而且……或許還不僅如此。”
眼角餘光掃過牆壁一腳,伊月眼神一變,迅速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兩邊的角落,這一看讓她的麵色越加難看起來。
“你們看。”她示意眾人注意,自己則伸手在牆根處一大片暗紅色汙漬稍稍抹了抹,“這裡的痕跡,看起來似乎還很新。”
指腹上有濕潤的感覺,看著自己手上沾到的紅褐色,伊月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相信切原並沒有出什麼意外。
她有些艱難地說出結論:“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這應該是……血跡。”
社辦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幸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光微沉,率先打破了沉默。
“現在……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了。”
他忽然笑起來,平日裡溫文柔和,球場上沉穩自信的少年,這時眉眼挑起,竟多出幾分膽大妄為的囂張氣質。
“赤也下落不明,或許會有危險,情況危急。既然等不到警察和職業英雄,這裡就隻能靠我們自己先想辦法。”
幸村看向伊月,語音微沉。
“——鬼島君,你有沒有把握能打碎這麵牆?”
“……我有。”
打碎牆壁的把握,伊月當然是有的。
就算牆壁上出現了異變,根據剛剛試探性地接觸所獲得的情報來估算,伊月也相信自己能夠擊破這種程度的阻礙。
“幸村君,你們最好站遠一點。”
她好意規勸,等到少年們都依言退出數米遠,這才點點頭,捏緊拳頭,轉動了一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