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記憶沒有出錯,在現世的傳說之中,白澤應該是總以通曉世間萬物的睿智淵博形象出現,並且被統治者視為祥瑞。
可現在的這位……
伊月回頭看向白澤的漢方藥店,從被整個砸爛的大門裡,走出了一個滿臉怒氣的中華服女孩,對方身材嬌小妝容精致,怒氣衝衝地揚著頭大步離開,臨走前還拎起裙擺,恨恨地跺了一腳門框。
“天國也有很有個性的仙女呢。”
伊月忍不住靠近鬼燈,以手遮口竊竊私語。
“那個不是仙女,那女孩和我一樣也是地獄的輔佐官……大概是那個人渣又乾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吧。”
輔佐官也豎起手,小聲回道,“那個渣滓完全就是女性的敵人,接近了就會很危險的。”
“喂——你這個地獄的鬼怎麼這樣胡亂玷/汙我的名聲!”
兩個獨角正湊在一起嘰咕嘰咕,一道男聲在兩人之間響起。
伊月回過頭,隻見一個白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臉上青腫一片,還在往下滴著鼻血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方。
男人一手按在黑發鬼神的肩膀上,伊月吃驚地發現,如果忽略掉這個人臉上淒慘的痕跡,對方的長相竟然和輔佐官很有幾分相似。
在她驚奇地將這個發現訴諸於口之前,就看到鬼燈神情險惡地將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狠狠錘了下去。
下手又快又重,半點不留情麵。
伊月:……
Ok,明白了,長相相似什麼的這個話題最好不要提。
今天也是在大佬麵前求生欲爆表的一天呢。
“回來得還真快。”
把對方的手錘下去還不夠,鬼燈還嫌棄地撣了撣肩膀,“真是生命力旺盛得就像是蟑螂一樣,該說不愧是神獸嗎……”
他側過身,敷衍地指了指對方,向伊月介紹:“這位就是神獸白澤,這家漢方藥店的店主。”
“彆拿神獸和那種害蟲相提並論啊!”
白澤發出不滿的抗議,鼻血還在不停往下淌,他卻毫不在乎,不依不饒地扯著鬼燈的袖子就把手往上亂蹭,“你拍什麼!不要給我用對待雜菌的態度對人,咦這位可愛的小姐是——咳噗……”
胡鬨的神獸被鬼燈反手一棒子像是打樁一樣打進了地裡。
地獄輔佐官用“你這個人本身的存在就和雜菌沒什麼兩樣”的眼神居高臨下核善地注視對方,微微掀動嘴皮,“嘁”了一聲。
白澤的生命力的確非同一般的頑強,他很快把自己從土裡拔了出來,這次總算是注意到自己的狼狽形象,他打了個響指,身上的灰塵頓時一掃而光,就連衣服也變得嶄新整潔起來。
伊月頗感有趣,捧場地小小拍了拍手。
“神奇嗎?”
對方眉開眼笑地衝她眨了眨眼,“是好用的仙術哦~”
然而就算是嶄新整潔,這人身上穿的……伊月一時竟然找不到任何一種穿衣風潮,能夠用以形容麵前這個笑眯眯的人形神獸一言難儘的白大褂、七分褲、圓頭鞋和頭上的白色方巾。
按照鬼燈大人的形容,這位神獸白澤應該還是個花心的情場老手。然而這一身服裝搭配……
隻能說,她從未見過如此清純不做作的花花公子,如果穿這一身也能成為女性公敵,那麼這人一定要麼奇帥無比,顏值無懼於服裝的負分,要麼就是……樂於充當冤大頭,刷卡從來不眨眼。
後者伊月暫時還無從驗證,而前一條——這位神獸白澤雖然把衣服給收拾乾淨了,但是卻依然保持著鼻青臉腫的形象,恕她直言,實在是看不出多少顏值分來。
對方臉部的造型的確同鬼燈很有一些相似,能看出細長高挑的雙眼和乾淨的下顎線條,但也隻是這樣而已了。
對於這位兩度被自己毆打的神獸,伊月儘力維持僅有的一點尊敬,剛想向對方自我介紹說明來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對方笑容滿麵地湊了上來。
白澤駕輕就熟地一手搭上紅發少女的肩膀,另一手捉住少女白魚般的手,嬉笑著就想哄著對方往店裡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
“這位小姐是第一次來?要不要嘗一嘗這裡的藥膳鍋,像你這麼可愛的話可以免費哦~對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
伊月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尊敬之心瞬間崩塌。
她麵無表情地舉起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