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憂慮的事情被對方一語點破,在驚訝的同時,她也有一種鬆了口氣的輕鬆感,原本還在思考該如何開口解釋,既然對方已經知情,接下來的事情就要好開口得多了。
留意著女孩的神色,略微停頓了一下,鬼燈毫無異樣地繼續補充道:
“沒關係,我並沒有乾涉你的行動的打算,畢竟當初在這一點上也沒有說清楚,算起來我也要負一定責任。”
鬼燈是真的並不在意對方在對待仙桃和金丹時采取的舉動的。
將這兩樣東西送出檢查的舉動,充分表現出了鬼島伊月此人性格中小心謹慎並且多疑的一麵,甚至還隱約夾帶了幾分對於自己和白澤的不信任,不過這在將嚴謹當作工作信條的鬼燈看來,卻並不算是什麼太大的缺點,反而能夠看出幾分令人讚賞的成分。
地獄輔佐官並不刻意掩飾自己的喜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曾經公開表示,更偏愛有教導價值的人。
對於鬼燈來說,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有教導價值,這個標準就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伊月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鬼神看起來對所有事情都心知肚明,並且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反對,這種態度令紅發少女不禁有些放鬆起來。
她想了想,索性將前因後果全盤托出,包括目前焦灼的現狀也分毫不隱瞞,將所有事情說完,伊月不禁目露期望地看向對方。
不管在考場裡表現得有多意氣風發,她對於自己在大佬麵前經常慫成一個乖巧.jpg這一點還是頗有自覺,野心求生本能令她從來不試圖挑戰地獄鬼神的威嚴。
這種習慣性的欽佩,使得她在這種時候能夠毫無負擔地向對方求助。
蒙麵的鬼神看不清神情,但從對方單手托著下巴,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的動作來看,對方似乎正陷入思考。
鬼燈盯著麵前的紅發少女看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麼。
伊月被這種直勾勾的目光盯得發毛,初次見麵時被蛇盯上的青蛙感覺久違地再次籠罩,她硬是忍著沒有不自在地動彈,就聽到對麵的大佬喃喃自語。
“…也罷…反正到時候……”
語氣平淡語焉不詳所能造成的恐怖效果有多強,伊月在這一瞬間深有感觸。
“總之,我也會關注一下這件事,如果有什麼超出控製的發展的話,到時候我會直接處理。”
像是自我內部得出令人滿意的結論的鬼燈終於移開了視線,給這個話題下了一個定論,用沒有任何一點疑問語調的疑問句詢問伊月,“這樣沒有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
沒問題也不敢有問題的伊月飛快點頭,真心誠意地又加了一句,“到時候萬一……就麻煩您了!”
有大佬幫忙善後,沒有比這更令人安心的了。
將問題告知地獄輔佐官後,可說是卸下了心頭的一大包袱,心情一時間放鬆下來,她的好奇心不免複蘇,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我可以提一個問題嗎,鬼燈大人。”
伊月乖乖舉起手,待對方看向她後,才疑惑地問道,“關於仙桃和金丹這件事,我記憶裡應該並沒有提起過……鬼燈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這個問題令黑發鬼神的動作一頓。
對方偏過頭,用一種莫名的目光看向她,語氣聽起來有種莫名的危險感覺。
鬼神斜挑起眉:
“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嗎。”
這句話一瞬間在伊月耳邊產生了一道神秘幻聽,仿佛大佬不是在問她是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在問“你真的想現在就死嗎”。
一種微妙的危險警報令伊月寒毛直豎,瘋狂搖頭。
不了不了,總覺得知道了一定沒什麼好事,好奇心沒有命重要,不了不了,算了算了。
麵對女孩這樣的反應,鬼燈略顯遺憾地咋了一下舌。
如果對方點頭……
現在就……,倒也不是不行。
也罷。
在某些事情方麵無意此時深究,他高抬貴手放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再度推起身前裝滿花粉源的推車,腦中琢磨起該如何給某神獸一個“驚喜”。
走出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鬼神剛邁出的步子又停了下來。
“對了,關於之前抓到的那個惡靈,我們這邊的調查找到了對應的記錄……對於這件事的結果,我也有些在意。”
他提起不久前伊月在立海大附屬中學遭遇的事件,沉下聲音說道:
“記錄顯示——對方是十年內在接引科的迎接名單上失蹤亡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