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你拿出的那兩樣東西, 剛剛收到了審核的最新進展報告。”
特地走到無人處,相澤頓時轉了話鋒,直截了當地說道。
他甫一開口,伊月就產生了一種果不其然的感覺。
算一算時間, 這件事多少也的確是應該能拿出一些成果了。
“仙桃……雖然我很懷疑這東西的來曆, 但姑且先這麼叫吧。那顆仙桃經過檢測, 並未查出任何不利於人體的成分, 甚至參與臨床試驗的所有實驗體, 無一例外在服用少量果肉後, 各項身體指標都呈現顯著良性……專業機構的判斷是沒有問題。”
相澤消太說話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似乎隻是在淡淡地陳述一個事實, “雖然能夠被返還回來的桃肉,量不足最初轉交上去時的六成, 但這個結果還算在意料之中, 我們沒什麼理由表示不滿。這兩天仙桃就會被運回雄英, 這之後,我們會儘快準備給歐爾麥特服用。”
仙桃即將被歐爾麥特服用, 應該能令他的傷勢有所好轉,至少能夠延緩惡化的趨勢。不管怎麼聽, 這應該都是算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然而不論是說話的相澤, 還是悶不做聲做傾聽狀的伊月, 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雀躍。
他們心裡都清楚, 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這次事件的重點所在。
——金丹。
這種通常隻會出現在神話傳說中,總作為萬能藥出現的神奇丹丸,但凡它在世間出現,不論真假,都能夠吸引大量的關注,甚至引起不小的爭端。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也是生物的本能,世人不分年齡性彆,不分地位高低,有死期的人類沒有不畏懼死亡的,這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將會促使許多人做出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身居高位者,這種恐懼往往隻會比常人更加深重。
當有這樣一枚望之不凡的金丹出現在麵前,居然還很像是傳說故事中會出現的那種真正的靈丹妙藥,對方會動什麼樣的心思,這是誰都難以預料的。
伊月在將仙桃與金丹轉交給雄英時,就已經做好了這方麵的心理準備,因而在聽相澤接著說到“金丹目前還沒有定論”的時候,竟然分毫不感到驚訝,隻是多少露出了一些無奈和遺憾。
“雖然有料到這個結果,但是果然還是很難不叫人感到沮喪啊。”
她歎了一口氣,輕聲細語,“畢竟事關歐爾麥特,說實話,我還是抱著那麼一點期待的……”
期待這個英雄社會能夠待他更重,期待一切陰暗博弈都能在他麵前退縮。
伊月自己心中小小的幻想是——至少在對待“和平的象征”時,所有人都能夠放下成見和私心,在麵對這個英雄時能夠懷有相同的心情。
站在她身邊的相澤發出了一聲類似冷笑的笑聲。
“正因為是歐爾麥特,所以這件事目前才沒有定論。”
他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隨後看向伊月,“你要做好準備,雄英這邊會儘最大努力,但結果很難說……之後或許還會有需要你親自到場的時候,當然,你作為學生,學校不會讓你單獨出麵,到時一定會有教師在場陪同。”
作為真偽不明效用不明的萬靈藥的提供者,未來或許會需要伊月出麵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相澤消太十分不滿意這種可能。
這事兒從相澤的合理論角度來說,並不存在任何問題。可是鬼島伊月既然是他的學生,在他心中,就沒有放一個學生單獨去麵對可能會有的審問和排查的道理。
操勞班導在心裡歎氣:
現在的學生,真是一屆比一屆難帶了。
自己當初選擇留校任職者真是鬼迷了心竅。
“所以我才說,你這件事做得缺乏合理性,太衝動了。”
他忍不住再度提起曾經同對方說過一次的話題,自己也覺得多說沒趣,相澤抬起手扇了扇,像是招錨攆狗似的打發對方,“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你該上課去了,快去吧。”
被攆的伊月乖乖退散。
在這件事上,她雖也存有憂慮,但心底深處是並不那麼擔心的。
歸根究底,除去自身所擁有的底氣外,或許還是鬼燈的存在給了她巨大的安心感,那位鬼神總有一種天塌下來也能扛起的氣勢,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令其動容。
既然鬼燈已經知道這件事,並且看上去心中有數,那麼不論事態如何發展,應該都不會走到最壞的那一步。
懷著對地獄輔佐官的滿心信任,伊月表現得遠比相澤要輕鬆。
回到1-A班級時預鈴已經打響,來不及多說,伊月和朝她擠眉弄眼的上鳴交換了一個眼神。
從對方這個過於豐富的眼神暗示中,紅發少女品出了“有八卦要交流”的訊號。
她的解讀基本正確,到了午休時間,都顧不上去食堂吃飯,這人果然立刻翹著椅子把頭湊了過來。
“一上來就測試,太亂來了!真不愧是雄英啊——”
上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句長長的感慨,雖然說是抱怨學校亂來,他仰著腦袋,卻非但沒有半點沮喪或畏縮,聲音聽起來反而帶著點興奮。
不管看上去有多不靠譜,他到底也是通過了雄英英雄科錄取率低到近乎苛刻的入學考試的人之一,實力與天賦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