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期待能拿到太宰先生簽名的我失去了眼底的高光。
因為安吾先生在聽了我的豪言壯誌後,眼神複雜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告訴我一個可怕的事實:
太宰治他,沒上過學。
這……我被自己的吐槽梗在喉嚨裡,險些被卡死,為了回複我的血條,我小心翼翼地問:“那,中原中也大人……”
異能名那麼高大上以至於我偷偷羨慕了好久的中也先生,如果沒有加入黑手黨必定也是一位大文豪——
“啊,沒錯。中原乾部和太宰一樣是輟學兒童。”安吾先生推了推他智慧的眼鏡,如是說。
我的世界,自此一片灰白。
“統,我的統,隻有初中學曆的我突然傲視群雄,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高興呢?”
【為什麼呢?】我的統宛如溺愛孩子的老父親,配合的問道。
我雙手交叉合十,臉頰被半邊陰影覆蓋,擺出幕後黑手專用pose,深沉地說:
“正所謂知識改變命運,這必定是黑手黨的陰謀!”我含恨咬牙,“港口黑手黨的BOSS,叫什麼來著?森鷗外婆?”
【……去掉最後那個“婆”字。】係統無語地說。
“不,他就是個狼外婆!”我振臂一揮,眼含熱淚。
“天呐,五大乾部之二的大人們居然沒有上過學,沒有接受過考試周的摧殘與折磨,沒有坐在第一排被粉筆灰噴過滿臉,沒有迎接過班主任的口水攻擊——”
【我的崽,你都經曆過嗎?】係統同情地問道。
【嗯,因為身高問題,我總是坐在第一排呢。】我比了比自己的身高,【中也先生和我差不多的亞子。】
對男生來說好像是有點矮,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他還在生長期。
“沒有校園生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每個人都有接受教育的資格。縱使我年紀輕輕就成了二五仔預備役,但今年考上海常高校還是沒問題的。”
立海大和海常都在神奈川,距離橫濱很近。
今年報海常的女生好多,據說新生裡有個很有名的模特,超多少女都為他而來。
“為了讓兩位大人成為社畜給自己打工,而斷了他們的求學之路,森鷗外好狠的心
!”我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為大人們破碎的文豪夢而哭泣。
日本文壇的沒落都是他的錯!明明他的名字聽起來也很文豪,卻不產糧!
【他們也不一定想成為文豪啦。】係統意思意思地安慰我兩句,【你看你自己,想上學嗎?】
“不想。”我秒答。
誰會喜歡學習呢,我每次考試周都是靠幸村君的筆記才勉強存活。
他真是人美心善,每次都願意抽出時間來替我補習,溫聲細語,充斥著母性的光輝。
順帶一提,半個網球部都是靠他和真田君的筆記活下來的,正所謂嚴父慈母,不容易啊不容易。
沒有對太宰先生的讀者光環,我對他喪失了所有的興趣。
那張俊美到可以欺騙全橫濱女性陪他殉情的臉對我的殺傷力有限,之前說過,我有幸和校花幸村精市同學三年同桌了十八次,早已培養出對美色的免疫力。
我,安和千夜,就是如此無情的女子。
被安吾先生領來的我禮貌地和他的兩個朋友問好,織田作先生禮貌地回複了我,他一看就是個好人。
“欸——安吾的新部下?好可愛呢,我也想要!”太宰先生捧著臉看我,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沒錯,有眼光,我每天起床的時候都會被鏡子中的自己可愛死呢(棒讀的語氣)。
“您真是慧眼識珠。”我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錯過這次機會我必將後悔不已!
問一問啊,問一問!
我悄悄地湊上前,用氣音小聲問:“您的大作什麼時候出個續集呢?我實在忍不住想要拜讀!”
“啊?”太宰先生歪了歪頭,露出迷惑的思索表情,“大作?我寫過什麼嗎?”
“就是那本《本周不服輸的中也君》!”我激情安利,“非常完美的諷刺作品,您在喜劇話本創作上一定具有旁人難以匹敵的天賦!”
太宰先生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了我一會兒,露出一個好看到無法形容卻莫名不懷好意的笑容,向我招了招手。
我立馬附耳傾聽。
“那個哦,我本來已經寫好了續集呢。”太宰先生對我說,麵對我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從容補刀,“但是被漆黑的小矮人撕掉了。”
噫——怎麼可以這樣!
我
再一次失去了高光,癱倒在地。
安和千夜,再起不能。
“噗哈哈,騙你的,沒有續集。”太宰先生悠哉遊哉地說,絲毫沒有欺騙美少女感情的羞愧之心,“蛞蝓的糗事每天都有,實在是寫不完哦。”
聽起來是不錯的取材工具人……我在心裡同情了中也先生一秒鐘。
我掙紮著站起來,突然想起我其實是來打工的,於是我換上營業笑容,問道:“太宰先生,您想喝點什麼?”
“唔。”太宰支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歡快地豎起一根手指,“那就——來一杯加了洗滌劑的雞尾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