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折原臨也對麵前籠罩在黑袍之下的奇怪男人揮揮手,“結果還是隻派了你一個人來啊,你們黑衣組織真是心大。”
“西娜爾大人在附近監察。”酒廠小弟悶悶地說,他打扮得像個木乃伊人,遮得嚴嚴實實。
突然可以理解在漫展交易的好處了,人人都在奇裝異服,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神經病。等下交易結束後他要去找路過的coser合影,記錄完美的一天。
西娜爾,以前沒聽說過的代號,酒廠新秀嗎?折原臨也一邊在腦內更新自己的情報庫,一邊低頭看著不斷閃現出消息提醒的手機。
料理青花魚的頂尖廚師:甘樂醬~你在哪裡~在哪裡~
料理青花魚的頂尖廚師:不要害羞,小姐妹,我們麵基鴨!
甘樂:人家和朋友在一起(羞)
料理青花魚的頂尖廚師:男朋友嗎?!讓我看看!
“完蛋完蛋。”我把手機給太宰治看,滿臉焦急,“甘樂醬真的交了男朋友……絕對是被騙了吧!”
我可憐的小姐妹,明明靈魂屬性是可可愛愛的女孩子,偏偏肉-體皮囊事與願違,她長這麼大,一定收到了不少歧視吧,隻能在網絡上做她自己。
即使母胎單身多年我也知道,甘樂醬的情況找到真愛很難,但她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成功脫單,必然有大陰謀。
我要去拯救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從剛才起就笑得像一隻沙雕,人間失智的威力太過可怕,我生怕被他的降智光環影響,腐朽我聰明的小腦袋。
“唔,酒廠的交易完成了。”我看了一眼手機,冷酷地發消息要小弟寫一份報告給我。
小弟:報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要什麼報告?
我:要你寫就寫,領導的話你不聽,難道想公然抗旨嗎!
我哼唧著收起手機,以往都是無良上司壓榨我寫報告,現在終於輪到我壓榨彆人了,天道好輪回,風水輪流轉。
小弟,不要心生不滿。我是在鍛煉你的能力,你知道會寫一份優秀的文書能對你未來求職提供多少幫助嗎?這可是前輩的寶貴告誡!
“甘樂醬不願意和我見麵……”我心急如焚,宛如看
見女兒和小混混私奔的老母親,“她現在越是情深似海,之後越會要死要活。”
這是何苦!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讓可愛的我來安慰安慰你不好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終於笑夠了,伸手拿走我的手機,指了指甘樂的聯係方式,“千夜,他就是個男人,隻是喜歡裝女生騙人而已。”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嬌俏可人。”我負隅頑抗地說。
麵對工藤新一的反駁我淡然自若,但太宰治的智商我是信任的,連他都這麼說,我是真的被人妖騙了嗎?
工藤新一:你這個雙標狗,給我走開!
“不僅如此哦,今天和酒廠交易的那位‘來自新宿卻偏偏和池袋杠上的情報販子’也是他,折原臨也,在裡世界也算頗負盛名。”太宰治把手機放回我的口袋,“愛好是觀察人類的扭曲家夥。”
原來如此,我懂了。
我恍然大悟,是因為常年觀察人類把自己搞成了認知障礙嗎?可以理解,這種為科學獻身的偉大精神值得尊敬,她還是我要好的小姐妹,我不會怪她的。
太宰治:不知道千夜又想到哪裡去了,算了,反正倒黴的不是我。
因為這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漫展,於是我拖著太宰治走走停停,買了一大堆完全沒有用處放在家裡隻會占地方的奇怪小東西。
有捏一下肚子就會發出放屁聲的小豬豬,被一刀砍成兩半的鹹魚玩偶,不起床就噴水的消防報警器鬨鐘,萬聖節南瓜燈和袖珍版飛天掃帚……
酒廠的活動經費,不用白不用。
“喔!那是我理想中的店鋪!”太宰治拉住我的曉袍,神情恍惚地指著一家黑黢黢的店。
——法老王改造體驗店,帶你領略原汁原味的埃及風情。
我被他拉去排隊,看著滿店鋪的繃帶和法老麵具,木然地拉上了兜帽。
實不相瞞,這家店中所有的繃帶品牌我都會背,它們都曾經是港黑後勤部的劇烈消耗品,我為它們寫過無數報銷申請。
“這個品牌居然出了新款麼……”我和太宰治同步震驚,我們自認為自己是世界上對繃帶藝術最了解的人,哪知一山更有一山高,漫展裡的奇才果真多如過江之鯽,不可小覷。
在接下來
的半個小時中,我坐在一邊,聽太宰治與店主互為知己稱兄道弟,爭相分享繃帶藝術的經驗之談,就差當場結拜義結金蘭。
臨走前店主依依不舍地贈送了許多試用裝給我們,還送了我一個法老麵具。
我扣上麵具,一個cos法老王的宇智波鼬新鮮出爐。我淡定地拉了拉自己的曉袍,對路過的大小宇智波泰然處之。
看什麼看,宇智波帶土的漩渦麵具比我的醜多了,不服來辯。
“安和桑?”一隻幽靈般的手悄然拍向我的後背。
我一個激靈,條件反射險些把黑子哲也當場摔在地上。
“黑子君,請不要故意嚇人。”我平心靜氣,試圖說服暴躁的自己,“黃瀨君和赤司君呢,你和他們走散了嗎?”
“不,他們被人纏住,我就趁機溜走了。”黑子哲也淡定地說,“難得出來放鬆一下,真是可惜。”
我心有戚戚地點頭,十分感同身受。
我懂你,美人都是禍害。
但比起輕易開溜的黑子君,我的處境往往更顯艱難,我突然就很羨慕他的異能力了,讓我們技能互換吧。
黑子:都說了不是異能……
“女士們先生們!禿頭少年新出品的自定義文本係統終於上線!在這裡,你可以自己編寫充滿智慧與詭計的故事,邀請你的好友前來闖關!還在等什麼,快來體驗體驗吧!”
主持人熱情洋溢地聲音在遊戲區舞台響起打斷了我的羨慕之心,作為禿頭少年係列的死忠粉,聽清消息的那一秒我瞬間激動。
“自定義文本!”我抓住太宰治的手拚命搖晃,“我也要投稿!我要寫出把偵探們活活逼瘋的偉大故事!”
“好的好的。”太宰治試圖讓我冷靜,“我的手要斷了千夜,真的要斷了。”
“安和桑也喜歡這款遊戲嗎?”黑子平靜的聲音中暗藏幾分遇見同好的欣喜,“非常了不起的作品!我推薦黃瀨君玩過,但他好像一直被卡關。”
“有品位,黑子君。”我對他豎起大拇指,“自定義文本係統發行後這款遊戲一定會成為劃時代的偉大作品,我要做第一個開辟荒野之人。”
遊戲之神永不言敗,首殺一定是屬於我的!
“這正是吾輩的舞台!亂步君,接受吾輩
的挑戰吧!”陰暗的房間內,頭頂小浣熊的黑發青年奮筆疾書。
愛倫·坡,異能力【莫格街的黑貓】,可以將讀者拉入自己書寫的世界,找不到犯人就無法逃離。
他的異能和禿頭少年新出的文本編輯係統可謂是天作之合。
最最重要的是,愛倫·坡他,日萬。
日萬呐!何等偉大的作家,隻是稍微想想就會流下感動的淚水,無疑是精神界的衣食父母,產糧大手的慈母之心感天動地,一個人養活了多少推理愛好者,令人敬佩不已。
我其實也有在直播賬號上分享一些小段子,大多是吐槽我與魔鬼的上司共事的種種奇葩往事,本意是想博取小姐姐母愛的同情,奈何評論區隻有哈哈哈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壓榨的職場新人與她動不動抽風的黑心上司,我書寫的故事感人肺腑,充滿職場教育與生命哲學,你們為什麼隻會哈哈哈哈哈啊?
比如前幾天我大半夜失眠,想到導致我失眠的罪魁禍首和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憤而打開文本,劈裡啪啦一通打字,爆肝寫了一篇短篇紀實文學。
在我的記憶中,那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我正好好地躺在家裡的小床上,埋在被子裡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突然,一陣爆炸聲在樓下驚起!
我發了羊癲瘋一樣尖叫跳起,穿著睡衣拎起滅火器衝出家門,對著著火點一陣猛噴。
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大半夜擾民!
起床氣扭曲了我的心智,黑夜之中我一身白色睡裙披頭散發,宛如奪命的女鬼,陰氣森森地手持滅火器,隨時準備把它掄到縱火者的腦袋上。
管你是人是鬼,擾人清夢猶如奪人錢財殺人父母,我今天就和你一屍兩命。
“咳咳咳,千夜住手,我快被熏死了。”我的上司太宰先生從白霧中走出,一邊咳嗽一邊阻止了我試圖一滅火器敲死他的強烈心願。
“太、宰、先、生,”我舉起沉重的滅火器,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今天就在此同歸於儘。
“咳,冷靜點千夜,緊急任務。”太宰治不著痕跡地拿走危險的滅火器,用安撫的語氣說,“我有一個重要的使命要交給你。”
“請
講?”我狐疑地看著他,篤信他必有陰謀。
什麼任務是不可以打電話發郵件解決的?非要大半夜跑到我家樓下放煙花,我看你病得不輕。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宰治語氣飄忽,“我撬開了中也的酒庫,拿了他幾瓶珍藏的紅酒,被蛞蝓發現了而已。”
然後被他一拳打飛,撞到了我家樓下嗎?
你居然還活著,真是了不起的生命力。
“明天中也一定會在港黑大門口蹲守我,而我已經翹班幾天,不能再礦工了。”否則森先生一定會抽時間和他好好談心,嘖,誰要聽囉嗦大叔講廢話。
“所以?”我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不會吧不會吧,不是我想的那樣吧?我拚命祈禱。
“我記得千夜的異能對中也還有效吧?”太宰治問我,我點點頭,沒錯,雖然我不怎麼能碰見中也先生,但異能效果還在,我依舊是他可靠的小夥伴。
“太好了,明天千夜扮作我的樣子引開小矮子。”太宰治一錘定音。
“哈?”我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自己,我·扮作·你的樣子?
朋友,無論是身高還是性彆,我們都沒有半分相似之處。但凡中也先生還有一絲理智,他就不會上當。
“我相信千夜,你可以的。”太宰治扶住我的肩膀,語調嚴肅,“這是乾部命令,不許反抗。”
不要把你乾部的權限用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我在內心拚命呐喊,但礙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掌握了我的工資大權,我隻能含淚屈服。
第二天,我給自己套了一層又一層的增高鞋墊,宛如踩高蹺一般勉強維持平衡。在裸-露的肌膚上纏上繃帶,又裹好眼睛,變成獨眼龍的造型,戴上假發美瞳,最後披上太宰治昨晚交給我的黑色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