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七十七天(1 / 2)

幽幽的香氣像纏繞在脖頸上的鎖鏈, 隱秘而危險。我挑了挑眉,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走向勾起了興致。

貝爾摩德為我送上了一份邀請函,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喜歡刺-激, 尤其是這種找上門的刺-激。

前往度假村是臨時的計劃,除非是預知能力的異能力者,否則我確信沒有人可以提前知道我的行程——如果組織把珍貴的預言家用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我立刻拔槍篡位。

首領腦殘成這樣, 這破組織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不如讓在下劫富濟我。

所以這其實是臨時性的一個行為,它當然不是沒有邏輯:不要忘記, 貝爾摩德還處於【薛定諤的二五仔】迫害中,她對我擁有全然的信任。

——我接下來應該有一個任務。貝爾摩德沒有用手機聯係我, 證明她可能離我不太遠, 隨時可以和我見麵。也可能是還不到需要我的時機,得再等一等。

動機不重要, 我享受未知的期待感。

訓練有素的侍者還站在原地等待我的回答,我瞥了他兩眼,以我在港黑刑訊室練出來的技巧確信他隻是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問不出多餘的消息。

“我知道了, 我會準時參加。”接過信封後我沒有立刻打開它,反而若無其事地接著和桃井五月聊起了巧克力的話題, 三言兩句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今晚大約不太平, 不能把跡部君和赤司君他們牽扯進來。

運動少年好好打球就行了,裡世界的事情交給天生惡役來解決。

我安心地拍了拍衣服下的配槍,身處意外頻發的東京隨身攜帶武器是每個惡役的自我修養,即使隻是來參加期末考試也不例外。

嘛,不過沒有槍其實也不礙事。

我伸手撚了撚走廊擺放的盆栽葉子, 歡欣鼓舞的情緒從葉脈中傳來,天然的親近感蓬勃紛發。流連在度假村的鳥雀盤旋在建築物的上空,靠近海邊的潮水起起伏伏,寄居蟹悄悄探頭。

從現在開始,這裡是無色之王的領域。

——我擅長一切人與人之間的鬥爭。

度假村主推的推理劇本殺,在繼死神偵探和cia主播之後,二五仔之王應酒廠高層的邀請加入遊戲。

單就目前出場的參賽選手來看,幾乎注定了這是一場**型劇本殺,狼滅和演員成把抓。不知道名偵探在麵對一群影帝的時候還能不能維持他超一流的推理水平,心疼他兩秒鐘。

桃井五月在我不著痕跡地誘導下與青峰君和黑子君彙合,我之前聽到他們今晚要打一場3vs3,作為記分員的桃井五月應該不會再回大廳,即使要回也是和大部隊一起,比較安全。

桃井五月回房間換上運動服,我仍是一身浴衣的打扮。

四周無人,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在燈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微光,我一邊走向一樓大廳一邊低頭拆開信封。

紅色的信封中隻有一張卡片和一張卷起的紙條,我用指腹輕輕展開脆弱的紙條:

【富商輝本太郎家產萬貫卻年近五十仍未娶妻,在商人的圈子中,他被稱為貪婪的白鯊,以斂財迅速猖獗聞名。】

【暗中調查輝本太郎以次充好謀取暴利罪證的女主播及其攝影師男友預備報道他的罪行,兩人卻收到商人的邀請前來彆墅小住。】

【你是輝本太郎的女秘書,也是他的情人。據你所知,輝本太郎以女主播未來的職業生涯威脅她封嘴,並給予了攝影師大筆錢財賄賂他銷毀罪證。】

【女主播不願屈服,但她的男友收下了支票。】

【你與輝本太郎的管家暗生情愫,但奢侈拜金的你不願意放棄現在富裕的生活,預備蒙騙輝本太郎簽下天價保險再殺人騙保。】

【正在你的計劃進行時,輝本太郎突然對你求婚,要娶你為妻。】

【豪門富太太的生活在向你招手,你開始猶豫是否要繼續自己的計劃。】

【就在這時,在女主播和攝影師被邀請小住的第二晚,輝本太郎被發現死於自己的臥室床上。他口吐白沫,臉色發紫,心口處有一道致命的刀傷。】

【同樣受邀在富商家小住的偵探立刻趕往案發現場,凶手就在你們四人之中。】

我:emmmmmm這個人設,雖然ooc過頭了,但壞女人什麼的還蠻帶感。

我懷疑貝爾摩德是故意的,“奢侈拜金女”是她對我無情的嘲諷嗎?可惡,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才不會做這麼沒品味的事情。

前景提要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我拿出自己的身份卡看了一眼:

身份:富商的秘書

人際關係:情人——輝本太郎、真愛——管家

線索:能打開富商房間的鑰匙有兩把,分彆在你和管家手中,你的鑰匙在案發當晚神秘消失;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輝本太郎有在睡覺前喝一杯紅酒的習慣

已知:你不是凶手

“遊戲勝利要求:配合偵探洗脫自身嫌疑,並在卡片上寫上你認定的凶手人選。最先寫下正確答案的客人即為本場贏家(扮演凶手的客人另有其他的獲勝要求)。”

“這個有意思耶統統。”我對我的係統說,“凶手在女主播、攝影師和管家之中。我可以排除我自己,但在工藤少年眼中我扮演的秘書動機也很充足,乾擾項很多啊。”

【偵探想要獲勝比普通客人難一些更公平吧。】係統說,【崽崽有思路嗎?】

“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輕快地哼著小曲,“再稍微求證一下就好。”

畢竟隻是度假村安排的一次遊戲而已,也不會燒腦到哪裡去,理清人物關係很簡單就可以得出結論。

但是,貝爾摩德親自策劃的遊戲,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在進入大廳之前,我找前台姐姐借了筆,一筆一劃地在答題框中寫下某個名字。

“不管怎麼說,能賺一次夏威夷旅遊也不虧,可以帶家屬一起去嗎?”我咬著筆杆說,“身為未成年人的我連護照都拿不到,好歹讓我帶上我的監護人。”

將答案給主辦方公示作證,我踩著木屐走向大廳,綴在浴衣上的係帶一晃一晃。

一樓大廳此時隻零零散散聚集了一些湊熱鬨的客人,本來圍觀人群會更多的,但大多數人都被運動場上的超能力籃球和殺人網球吸引了注意力,熱血永不過時。

身為參賽選手,我淡然地頂著一眾打量的目光坐在最中央的沙發上,抽出一份度假村宣傳指南翻看。

“那個,請問我們是不是見過?”一道溫柔的女聲打斷我放空的思緒,我從指南中抬起頭。

和工藤新一站在一起的毛利蘭見我抬頭,高興又遲疑地打招呼,“是在商場裡……”

在商場裡無緣無故被人搭訕邀約殉情是吧?我懂,我明白你為什麼印象深刻。

“是的,可愛的小姐,我們見過。”我先是對小姐姐露出溫柔的笑容,接著畫風一轉,用工藤少年同款半月眼和偵探boy對視,“工藤少年,how old are you?”

怎麼老是你?怎麼又是你?

“這是我的台詞吧?”工藤新一用正宗的半月眼和我互瞪,“我被邀請來參加活動,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雖然我明白身為名偵探的你會答應活動邀約肯定是存著一點點和小青梅增進感情的小心思,但是很抱歉,在我們一起出現在同一個片場的時候,管它文藝片還是愛情片,最後統統都會變成恐怖片。

慘,工藤新一,慘。

“很不湊巧,我今晚是你的嫌疑人。”我舉起紅色的信封對他晃了晃,“加油哦大偵探,不要冤枉無辜的吃瓜群眾。”

“我願意直接指認你為真凶。”工藤新一吐槽一句,瞬間進入狀態,“你的角色是哪一個?女主播還是秘書?”

“秘書。”我一邊低頭擺弄浴衣的係帶一邊隨口說,“女主播這麼典型的角色顯然是量身定做,你不認識水無憐奈小姐嗎?”

“我還以為她隻是來采訪,ok,我明白了……但你為什麼穿著浴衣?”工藤新一提出疑問。

“因為我在度假,實際上你的小青梅也換上浴衣了,隻有你一個人傻傻地穿西裝。”我無言以對地看他一眼,“不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嗎,大偵探?”

“你彆騙我,蘭剛剛還穿著正裝……”工藤新一一邊說話一邊回頭試圖找出毛利蘭站在自己這邊的證據,“對吧,蘭——欸!你什麼時候換的衣服?”

“就在剛剛啊,因為大家都穿著浴衣嘛。”毛利蘭奇怪地看了工藤新一一眼,“新一,你不換衣服嗎?”

《關於我的青梅竹馬什麼時候突然掌握了一鍵換衣技能還習以為常這件事》,工藤新一艱難地搖搖頭,“不,我覺得西裝很適合我。”

我嘖嘖嘖地看著眼前這對還沒成的小情侶,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對“情侶”。

和我同為嫌疑人的水無憐奈小姐,她與腳踏不知道幾條船的渣男赤井秀一是塑料情侶的關係。

酒廠獨播狗血虐戀大戲,出場人物極多、人物關係極端複雜、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難辨真假。他們的戀愛食物鏈中夾雜著大量生草文學,隨便拎出一段都令人瞠目結舌,直呼好家夥。

這場戀愛戰爭中站在頂端的男人居然是我可靠的波本哥,不愧是我的師父,深得海王傲立群雄的精髓。

聯想到劇本中“女主播的攝影師男友”這個角色,不祥的預感逐漸加深。

隨著遊戲開始時間的臨近,兩個我眼熟無比的人影逐步走進,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模樣,我捂住了眼睛。

如果隻有水無憐奈一個人,我還能勉強相信她隻是過來普普通通地打個工,是維持女主播人設的正常工作,這個注定不眠的夜晚興許還有得救。

但當我看到辣個眼熟的男人的時候,我知道一切不祥的預感都會成真。

晚上好,黑麥威士忌。

貝爾摩德、基爾、黑麥威士忌,再加上西娜爾我本人,總共一瓶真酒三瓶假酒。

我數著手指算了又算,能與跡部大爺pk的數學水平突然下線,真正的酒精含量究竟是百分之幾十來著?我們四個加在一起的酒精濃度能比米酒高嗎?我覺得懸。

“晚上好。”穿著藏藍色浴衣的男人走來,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坐到一邊,一副和在場人員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晚、晚上好……我用餘光對那張臉看了又看,連他其實是整容的外星人這個可能都想出來了。但臉可以騙人,【薛定諤的二五仔】不會騙人。

蘇格蘭,公安駐黑衣組織臥底,諸伏景光。

收回我之前對度假村的同情,你們才不是什麼純情小白花,分明是狼窩啊。

蹊蹺,實在是太蹊蹺了。

我不常和蘇格蘭見麵,雖然他時不時會來訓練場看被波本哥苦訓的我,但我們很少在酒廠的任務上有所交集。

雖然酒廠沒有固定組隊一說,但就像伏特加是琴酒的開車小弟因此他們形影不離、基安蒂和科恩兩個狙-擊-手天天黏在一起一樣,酒廠出任務的組合有自己的潛在規則。

蘇格蘭和波本哥通常一起行動,基爾和黑麥威士忌一組。我作為一塊哪裡需要往哪搬的磚隨緣機動,被琴酒和貝爾摩德拎來拎去。

拆開蘇格蘭和波本哥的組合讓他插足基爾和黑麥威士忌的任務,雖然也不是不行,但打破常規意味著出現了變動,有什麼意外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現在決不是認親的時候。附近圍著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人氣主播、高中生和社會人士怎麼看也不會是舊相識,急吼吼地衝上去認親簡直等於把“我們有問題”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不就是諜報戰嘛,我最擅長了。

“西娜爾為什麼會在這裡?”同樣的疑惑出現在其餘三人心中,他們是在收到貝爾摩德任務要求之後才會前來度假村,為什麼貝爾摩德沒有告訴他們西娜爾也來了?

我:……我隻是單純過來度假而已,打亂你們的計劃真是對不起啊。

無論他們腦子裡有多少陰謀論,作為我的異能受害者,基爾和黑麥威士忌都不會對我產生任何懷疑的想法,唯獨被我放生的蘇格蘭心中的疑惑如同驚濤駭浪般將他淹沒。

“客人們都已經到齊,我們的遊戲可以開始了。”拍掌的清脆聲打斷了我們之間的暗流湧動,一位體態圓潤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遊戲規則是這樣的:在進行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偵探先生可以任意提問,在問答期間大家要努力洗刷自己的嫌疑並找出真凶。所有人都是競爭對手。”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被害者輝本太郎。”中年男人坦然地一人獨占了大半沙發,“如你們所見,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複仇的幽靈。”

不要隨隨便便說出自己死了這種槽多無口的台詞啊,複仇的幽靈又是什麼東西?你現在應該帶著一身血漿在地上乖乖躺好,而不是一臉沒事人的樣子,快拿出你的演技!

基爾:“我是受邀來彆墅做客的女主播。”

赤井秀一:“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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