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九十七天(2 / 2)

“你好,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溫柔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我看向站在服裝店內的一位女士。

她顯然出生富貴,容顏保養得極好,拿著一件連衣裙的手上戴著華美的鑽戒,看我的眼神溫柔而眷念。

“有什麼事嗎?”我推開店門,在風鈴叮當作響的聲音中走向這位陌生的女士。

“我想給我的女兒買些新衣服,你的身形和她差不多,可以麻煩你給我做個參考嗎?”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麻煩了,你今天的消費我會全額替你支付,請幫幫我。”

是個富婆,我如是篤定。

說實話,因為我與父母之間複雜糾結的關係,我從未經曆過母親帶女兒出門買衣服的活動,也不太感興趣。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這裡被人擺弄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我也不需要她替我報銷什麼。

但女人的眼神打動了我,那是一種莫名的混雜著絕望與溫柔的眼神,她談及女兒,就像觸摸一個人為製造的、易碎的夢境。荊棘刺瞎雙眸,因而自欺欺人。

我如她所願換上那件粉白色的連衣裙,女人圍繞著我小幅度轉圈,絮絮念叨著一個少女的名字,“她穿著會合適嗎?”“要不要再換一個顏色?”“收到裙子她會高興嗎?”

我忍不住懷疑她的女兒是否離家出走多時,因為女人說起女兒的語氣與其說是慈愛,還不如說是祈求——她渴望女兒回應她哪怕一個音節。

我陪這位母親試了大半個服裝店的衣服,期間她的手機響過一次,似乎是她的丈夫打電話來詢問。從電話中隱約傳來的聲音我得知,眼前這位夫人叫做“塞爾達”。

“謝謝你願意陪我這麼久。”一件又一件衣服被店員打包收好分發在兩個袋子中,一些是塞爾達為她女兒買的,一些是她給我的。

“請一定要收下,很久沒人願意陪我這麼久,你和我的女兒真的很像。”塞爾達在我推辭的時候握住我的手,低聲對我說起女兒的事情。

她的女兒一直在倫敦留學,久不歸家,她非常思念女兒,又不想打擾女兒學習,隻能一直往女兒的學校寄東西,但卻沒有收到女兒的一次回信。

“那孩子一定是太忙了,她與我感情一直很好。”塞爾達說,“要是她沒有去倫敦就好了,我真的很想她。”

聽著聽著,我覺得有點不太對頭。塞爾達有很多描述非常混亂,時間點前後矛盾,她口中的女兒更像是回憶中的產物,呢喃自語的言論也像是一種極致的自我安慰。

如果我沒猜錯,她的女兒應該已經……

“塞爾達,你在這裡。”金發的成熟男人推開店門進來,語調略急促,風鈴被搖晃得叮當作響。

“弗朗西斯。”塞爾達喚了一聲,轉頭對我介紹,“這是我的丈夫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

我認識他,一位白手起家資產豐厚的商人,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美國異能組織Guild的首領,一位實力強大的異能力者。

異能力者與其他超能力者之間有著微妙的區彆,其中最明顯的是:但凡是異能力者,總會與橫濱結下不解之緣,他們或被動或主動地來到橫濱,參與爭鬥、陰謀,被橫濱吸納或是葬生於此。

Guild還未在橫濱出沒過,但我預感這一天不會太遲。

“弗朗西斯,這是安和小姐,她替我試了很多套衣服,我買了一些,你覺得怎樣?那孩子會喜歡嗎?”塞爾達期待地問。

“當然,”菲茨傑拉德神色不見異常地說,“你買的衣服,她當然會喜歡。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酒店了,塞爾達。”

“好吧。”塞爾達意示店員將衣服送到她填寫的地址,將給我的那些親手交給我,她靠近我些許,淩亂的發絲撫過我的臉頰。

“謝謝,你和我的女兒真的好像……”她貼著我的臉頰喃喃,“隻有頭發的顏色不同……是你嗎寶貝,你染發了?怎麼不告訴媽媽,媽媽好想你……”

“塞爾達,你認錯人了。”菲茨傑拉德閉了閉眼睛,儘量用沉穩地語調說,“我們的孩子還在倫敦呢,現在正是上學的時候,等她放假她就會回來了。”

“是的夫人,我今年還沒成年,比你的女兒小一些。”我不見異常地微笑著說,“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請您不要這麼說。”

“抱歉,抱歉。”塞爾達一下從夢中驚醒,她急急地道歉兩句,“我不知道……很抱歉,你是個好孩子,我的意思是……”

“沒關係夫人,沒關係。”我安慰她兩句,“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想必您的女兒也一樣。”

謊言。已經不需要求證,無論是塞爾達神經質的混亂記憶還是她的丈夫表現的緊張與悲傷都證實了這一點:她的女兒,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隻是她不願意接受這一現實,所以甘願活在夢中。

“我們該回去了,塞爾達。”菲茨傑拉德握住妻子的手,交疊的溫度無聲地給予她力量。他隨即帶著歉意看向我,但妻子的精神狀況不容他多留,金發男人匆匆遞給我一張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也歡迎你來菲茨傑拉德莊園做客。”

我收下名牌,看著這對夫妻互相支撐著離開。

我看人一向準確,這位Guild的首領眼底帶著遮掩不住的傲氣與自信,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成功人士,自負自傲都是他應有的資本。

隻在看妻子的時候,那雙藍色眼眸中的傲氣如冰雪般融化,隻剩脈脈的柔情與無聲的愛意。

如果不是女兒的意外,想必他這一生都將是幸福美滿,毫無遺憾的吧。

他該多懊惱於女兒的死啊。

雖然隻是一個傳聞,但橫濱擁有名為【書】的寶物,它的真實麵目是一本,但凡寫在上麵的文字都必將在現實中上演。

費奧多爾的目的就是【書】,千裡迢迢趕往橫濱的無數異能者,也都為了謀求一張書頁。

它是伊甸園中的蘋果,以**澆灌的奇跡之果。

我拎著今天的收獲回安全屋,小巧的名片在指尖來回翻轉,最終收到貼身的口袋裡。

好不容易出國一趟,去趟美國也不礙事,可以去拜訪塞爾達夫人,也可以順便問一問菲茨傑拉德先生,Guild還缺人嗎?不缺人也無妨,讓我掛個名就好。

“死亡啊。”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都快遺忘了,那片無儘的黑暗與冰涼之海,沒有邊界亦沒有儘頭,連回音都趨近於無。

拚命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我掙來的未來。

如果當初就這麼死了,連會為我哭泣的人也沒有吧,想想就不甘心。所以才要拚命地活,熱烈綻放,不羈而行。

“不能死呀。”我告訴自己,“我的貓貓還等著我養,我的朋友們還等著我的代購和手信,手底下嗷嗷待哺的青花魚小弟沒有我都得因為太憨了被抓進局子。”

逐漸纏繞的羈絆像藤曼攀延而生,去往青天之上。為我自己,為我所愛的一切,再更多更多的加油努力吧!

“不許摸魚,拿出你的最高時速來,費佳!”我衝進工作室,啪噠把慢騰騰在鍵盤上啄米的費奧多爾搖醒,“要有乾勁啊朋友,大晚上的,你怎麼可以如此墮落,嗨起來!”

“???”被我搖暈的費奧多爾茫然抬頭,眼底的黑眼圈無聲地控訴我的暴行。

我心虛了0.1秒,然後理直氣壯地拉過我的小馬紮,宛如一個嚴格的監工,就差拿著小皮鞭鞭策我摸魚的現老板,可以說很嚴格了。

“小千夜,要不要去看表演~”您的好友果戈裡突然上線。

“什麼表演,馬戲嗎?”我鬆開拎著費奧多爾垂耳帽的手,按照果戈裡以往的作風做出猜測。

“不是啦,是網球。”果戈裡揮了揮手裡的邀請函,“有人邀請我們去賭球,小千夜要不要去試試手氣?聽說主辦人櫻吹雪彥呂邀請了很有名的中學生隊伍來比賽。”

網球,多麼熟悉的一項運動,回想我的好友宇智波精市君與冰雪女王跡部君,這些網球少年一個個身懷絕技,比惡役還超能,這場比賽恐怕決不會是果戈裡想象中的和平之戰。

但這與無辜的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如此想著,欣然答應了果戈裡的邀約。

——此時的我完全沒有想到,這該是一段多麼魔幻的旅程。

作者有話要說:  是網王劇場版《二人武士》,那個櫻吹雪彥呂是個搞賭球的,果戈裡帶千夜去撈錢順便看王子們用網球表演毀天滅地的108個小技巧。

二人武士,一部貨真價實的搞笑片,推薦沒看小可愛去補一補,很下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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