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一百一十六天(1 / 2)

“嚕嚕嚕嚕, 殉情,一個人不可以,但是但是, 兩個人就可以,唔~”

兩道一模一樣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我把頭往枕頭裡埋了埋, 右手在榻榻米上胡亂摸了半天, 手指在錯亂中劃過接通鍵。

“喂——”我睡意濃濃地開口, “安吾先生嗎?身為上司的我隻是稍稍翹個班而已,不至於大清早打電話來催……”

“安吾嗎?真是掃興呢。”同樣睡眼朦朧的太宰治翻身把我攬進懷裡,撒嬌地蹭蹭, “千夜請假嘛,不要理安吾。”

我困到昏迷,沒聽清楚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話,下意識地抬手揉亂他的頭發, 準備把手機關機睡個回籠覺。

“安和小姐, ”電話那頭的國木田獨步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邊是國木田,太宰那家夥在哪裡?順帶一提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不是清晨。”

話說你的嗓子為什麼啞了, 接電話的時候他差點沒認出來。

“……”我睜開一條眼縫, 看了一眼顯示接通的那部手機,又側頭看了看還在巴拉巴拉唱殉情之歌的黑色方塊物,麵無表情地把手機拍在太宰治的臉上。

同款情侶鈴聲害我,社會性死亡時間梅開二度。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千夜好粗暴。”太宰治揉了揉被砸的鼻子,捏著鼻尖對手機那頭的國木田獨步說, “國木田君~打擾人談戀愛會被驢踢哦~今天請假啦請假,byebye。”

沒等國木田獨步發出怒吼,太宰治迅速掛斷電話,把準備起床的我重新拽回被子裡,熟練地貼上來,湊在我耳垂邊喃喃,“千夜去哪裡?我已經請假了哦,再睡一會兒吧。”

他的聲音輕柔曖昧,摟在我腰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給我留一口喘氣的空間,順便把我的手機屏幕懟在太宰治臉上。

太宰治不情不願地抬起頭,睜開眼,隻見聯係人【風乾青花魚】的大名正在通話界麵閃爍。

太宰治露出茫然的表情:這誰?

是的,我大拜青花魚教鬼斧神工的天才取名正是為了防備這幾隻劇本精看穿真相,隻要我自己都不記得破密的方法,就沒有人能從我口中套出情報。

“Guild的神父,納撒尼爾·霍桑,現在是我魚塘裡的一隻魚苗苗。”我捂著嘴打嗬欠,接通了電話,“之前與謝野醫生救回了他的戀人瑪格麗特的生命,瑪格麗特現在也在為我打工——但她死都不願意接受鹽津青花魚這個代號,嘖,女人,她不懂欣賞我超絕的品味。”

太宰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瑪格麗特·米切爾,一位將貴族修養和華麗風雅寫進骨血裡的大小姐,你給人家取名【鹽津青花魚】,她沒有當場和你同歸於儘已經證明你們的友誼情比金堅。

“神父,有什麼事嗎?”我把自己蜷進身後的熱源,縮在溫暖的被子裡懶洋洋開口,“如果是對我們教派的教義有疑問的話,這邊建議親親現吃一百條青花魚哦,青花魚之神與你我同在。”

“彆貧嘴。”霍桑在經過三觀的多次再生重組之後已經從先前那個實誠好騙的老實人變成了一個冷漠的酷蓋,對他的頂頭上司兼衣食父母十分不尊敬,話語中充滿了對待傻子的敷衍,“有事找你,今天能來一趟據點嗎?”

“欸——我剛剛決定翹班來著。”我不大高興地努努嘴,但還是依言起身。

神父很少聯絡我,什麼事不能在電話中說,一定是發生了某件他認為值得在意的大事件。

“千夜——”太宰治死死扒住我,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為什麼突然就被一通電話叫走了啊?對麵那個男人的事情比我還重要嗎?”

“鬆手!”我奮力掙紮,“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打什麼主意,問就是不行不準不可以,腰快斷了,鬆爪!”

“吃乾抹淨之後翻臉不認人,千夜渣女。”太宰治不情不願地放開手,眼神幽怨,“說好的約會呢,也不算數了嗎?”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敷衍地吻了吻太宰治的額頭,在他試圖回吻我的時候迅速翻身下床,踩著單隻毛茸拖鞋蹦蹦跳跳地跳進浴室。

太宰治從淩亂的被子中坐起,身上繃帶散落。他借著晨光將鬆鬆垮垮的繃帶重新綁好,順手將茶杯中殘留的水倒向窗台上的綠植。

國木田獨步的轟炸短信在手機裡排成長隊,一連串的小紅點足以逼死強迫症,太宰治看也不看地一鍵清空,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現在去偵探社還來得及,不要太欺負國木田先生啦。”我咬著黑色的頭繩從浴室中走出來,微低著頭坐在床沿邊紮頭發。

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目,屋內的窗簾僅拉開一半,黑發的少女坐在光與影的分界線上,烏黑的長發被消瘦的手腕撈起,露出白皙的後頸,一小塊白色,在光影下亮的晃眼。

沒有半絲痕跡留下,像初雪覆蓋的山溪,既聖潔得讓人不忍破壞,又被勾起隱秘的施虐欲。

細細的頭繩咬在唇齒之間,她微顰著眉梳理不聽話的長發,眼睛在公文包和出門穿的風衣上掠過,毫無屋簷下還有一個人的自覺。

一聽到工作就把他留在家裡獨自離開,說好的約會也要糊弄過去,太壞了,他不開心。

太宰治不做聲地坐到千夜身後,單手摟住少女細軟的腰身,細碎的頭發蹭過她的後頸,悶悶地生了一會兒氣。

“怎麼了?”頭繩在指尖繞了兩圈,她一邊紮頭發一邊問,“就那麼不想工作嗎?好吧好吧,偶爾請一次假也沒什麼。”

真虧你能說出這話,國木田獨步快被你們兩個迫害歇菜了,不要欺負老實人啊。

太宰治盯著在他眼皮底下晃悠的軟肉,越是完美無瑕,越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印記,告訴所有膽敢覬覦珍寶的人:她是我的。

他張開唇,低頭狠狠咬了一口。

“嘶——”一陣刺痛感從最不設防的後頸處蔓延至整個神經係統,我斂眉向後看,太宰治埋首在我的脖頸後,牙齒叼住一塊軟肉,慢慢磨了磨。

殷紅的血液滲出兩三滴,又被舌尖抿去。

太宰治向後退了一些,拇指蹭過我皮膚上顯眼的咬痕。他鳶色的眸子暗了暗,顯現出一點病態的滿足,又飛快地彎了彎眼睛,露出撒嬌的笑容,“好啦,千夜去工作吧。”

“在工作之前,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打一針破傷風。”我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下口真重,刺刺的痛。

“吹一吹再親一親就不痛啦。”危險麵被全數掩蓋,太宰治可可愛愛地湊過來鬨我,“呼~痛痛飛走!”

“太宰先生是小孩子嗎?好幼稚。”我想把頭繩扯下來,用頭發遮住後頸,卻被太宰治一把抓住手腕。

“不可以——就當作是鴿掉和我約會的懲罰。”太宰治在我的手心上吻了一下,我被癢得蜷緊手指,錯過了反駁他的最好時機。

太宰治是真的很會順杆往上爬,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麼,該怎樣讓我心軟拿他沒辦法,最後我略顯麻木地拿著公文包出門,覺得暴露在空氣中的後頸被陽光灼痛。

……算了,反正是去我的地盤,沒人敢多嘴問些不該問的。

“瑪格麗特~”我推開一間沿海的房間,“你還好嗎?有沒有看到我給你買的新裙子呀?”

“已經康複了。”瑪格麗特正坐在床上翻開一本雜誌,沒好氣地看我一眼,“我不懂,粉紅泡泡裙和黃色蛋糕裙是你的癖好嗎?怎麼沒見你自己穿過。”

“我穿過的鴨,”怎麼可以汙蔑我的高雅品味,我昂首挺胸,“淡黃的長裙不是剛好陪你蓬鬆的頭發嗎?多麼合適!”

順帶一提,我的品味是JK,但瑪格麗特和JK感覺不是很襯,於是我采用了森鷗外的品味,效果拔群。

你以為你得到的是誰的裙子?這可是愛麗絲專屬洋服店出品的新款!超絕讚。

成熟女性瑪格麗特不懂我,她對一櫃子糖果色的洋裙十動然拒,“比起這些我寧願去穿修女服。”她如是說。

“你早說嘛,我們拜青花魚教有修女服。”我毫不氣餒,打開房門,向外伸出一隻手。

短短0.1秒內,守在門口的青花魚小弟拔腿就跑,在走廊拖出長長一串殘影,又極速閃現回城,將一件青藍相間的衣服恭恭敬敬地放在我手中。

我收回手,對床上的瑪格麗特抖了抖手裡的製服:以青藍兩色取代普通修女服單調的黑白配,內襯是即使身處黑夜也是人群中最顯眼靚仔的熒光綠與檸檬黃配色。後背處繡著一隻金光閃閃的青花魚,正以跳龍門的姿勢高高躍起,靈動自信。

“看,是不是很絕?”我眼睛發光,對臉色青灰的瑪格麗特展示這件修女服的小小玄機,“你看到青花魚之神的眼睛了嗎?是黑珍珠!很有逼格吧?”

瑪格麗特硬扛著辣眼睛的反噬危險,艱難地將視線移到我給她指出的地方。

指尖所指之處,黑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青花魚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

瑪格麗特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掏出一把黃符高呼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菠蘿菠蘿蜜嘛咪嘛咪轟”,降住這隻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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