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2)

倆女孩麵麵相覷,闔緊了嘴唇,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教室前的老師收齊卷子,宣布下課解散。

越舒拽著書包帶背到身後,剛起身要走,教室門口突然進來個人,風風火火,頎長的身影地穿過台階,直奔越舒這邊走來。

越舒抬頭一瞥,發現是係裡輔導員。

越舒一直覺得他們這位嚴導員姓如其人,麵相凶戾,在院係裡苛刻也是出了名的,就連平時開會講話,說話聲音都比一般人提高一倍,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嗓門大似的。

越舒倒不是怕她,就是一聽她說話腦仁疼。

周圍的學生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紛紛頓住腳步,朝這邊看過來。

越舒可不想迎麵跟她打招呼,默默繞道要走。

導員腳步卻隨他一停,尖銳的聲音叫住他:“越舒。”

越舒身形一頓,麵露怔然。

導員問:“葉景鑠怎麼沒來考試?”

越舒心往下一沉,剛要張嘴,視線下意識往四周暼了一眼,發現全班的視線都聚在這邊,空氣像凝固了似的,就等著他說話。

越舒頭都大了,他總不能說實話,說自己用磚頭把葉景鑠打成腦震蕩了。

越舒如鯁在喉,說:“他受了點傷,現在在醫院呢。”

“怎麼回事兒?”導員皺起眉頭,又問:“嚴重嗎?”

越舒自動避開第一個問題,麵色沉重道:“挺嚴重,輕微腦震蕩,醫生說要留院觀察。”

“我給他打電話不接。”嚴導員說:“你等見到葉景鑠,讓他趕緊給我回個電話,彆忘了啊。”

越舒點頭,答應下來。

導員走後,教室裡留下不少學生卻沒走,反而衝越舒圍過來,好奇又帶著一絲牽掛的目光看著他。

越舒:“……”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景鑠怎麼了?”一個女生擔憂地問。

越舒緊張地眨了眨眼睛,剛要回答,另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

“他自己在醫院,沒人照顧他嗎?”

越舒喉頭一緊,“沒有……”

又一個女生搶話問:“你待會要去醫院看他嗎?”

越舒點了點頭。

有人突然興奮地提議:“那也帶上我們唄,反正下午也沒考試了。”

“就是啊,而且醫院離得這麼近,很方便的。”

越舒怔了一下,忙要拒絕,可話到了嘴邊轉念一想,或許帶上他們也不算什麼壞事。

葉景鑠平日溫潤寡言,加上總是拒絕各種班級乾部和活動的邀請,與這些同學的交流逐漸少之又少,現在依靠臉好掛上校草的名頭,大家短時間內可能對他好奇,等時間久了,這種熱情一旦冷落下來,葉景鑠再想結識朋友恐怕就難上加難了。

或許,這是一個讓葉景鑠提高人緣的好機會。

越舒話鋒一轉,拒絕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好啊,但彆探望太久,他…可能需要休息。”

“好!”

“你放心吧,我們就看看他,不會太久的。”

……

這些人紛紛答應下來,越舒稍鬆口氣,於是帶著他們一行人出了教學樓,兩兩結伴的隊伍行速緩慢,直出了校門,朝最近的那家醫院走去。

越舒開了病房門,輕悄悄地走進來,竟發現葉景鑠並沒有睡覺,而是手裡端著本書,穿著病號服的身影倚靠在床邊,正靜靜地看書。

越舒看愣了一下,窗外溫和的光線灑進室內,落在那人的身影,把葉景鑠的側臉鍍上一層金色,睫毛的碎影伏於陰翳,那人薄唇微抿,鼻峰高挺,線條格外柔和。

越舒心裡不禁感歎,不愧大家都叫他校草,這人就這樣穿著病號服,什麼也不做地坐在那兒,都跟一幅畫似的。

葉景鑠聽見門響,視線一抬,發現是越舒後眉目也倏然柔和起來,他合上書,問:“考完了?”

越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忍不住問:“你怎麼沒睡覺啊?”

“不困。”葉景鑠抬眼看了他一下,言語裡仿佛隱隱暗示著什麼,說:“隻是一個人有點無聊。”

越舒眼前一亮,他之前還怕葉景鑠不喜歡彆人探訪,現在看來,他一個人待著如此寂寞,貌似不用擔心了。

越舒眼裡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道:“那太好了。”

葉景鑠:“……?”

越舒走到門口,一招手,把外邊的幾十號人給叫了進來。

“老葉!——感覺怎麼樣了啊?”為首興衝衝走進來的就是陳浩然。

葉景鑠與越舒的視線對視到一處,越舒點了點頭,嘴角綻放出欣慰的笑容,衝他豎了豎拇指,意會言通的神情,把位置讓出來,站到一邊。

葉景鑠嘴角抽搐,緩緩收回視線,說:“我好多了。”

旁邊一個離得近的女生突然開口,麵色儘是擔憂,“都纏繃帶了……這頭上的傷到底怎麼弄的?”

越舒心頭一顫,雖然猜到有人會問,但越舒不知那人會如何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葉景鑠。

葉景鑠眼簾未動,說:“早上從床鋪摔下來了。”

屋裡的人不知是誰“噗嗤”一聲,隨即傳來一陣極力隱忍的笑聲。

這一起頭不要緊,剩下的人也紛紛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哈哈笑了起來。

一時間病房裡充滿了愉悅的空氣。

有男生嘖嘖感歎:“原來校草也是人啊……”

站在旁邊女生聽得不樂意了,“這什麼話呀,景鑠還不能出點意外了?他那麼高,摔下來也是情有可原。”

“我就住你對床我怎麼不知道……”陳浩然笑得前仰後合,拍著大腿:“咱學校好像沒有從床鋪下來摔成腦震蕩的先例,哈哈,老葉你要出名了……”

越舒怔愣地站在一邊,心中湧起滿滿的感動。

他對葉景鑠的敬佩,又上升到了一個層麵。

彆看那人長相精致陰柔,好像溫潤不堪一擊似的,但葉景鑠很爺們,比越舒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爺們。那人寡言、重義氣,並且有氣概,又寬容,當初自己誤會他直播,葉景鑠硬是一聲不吭,自始至終也從未為自己辯解,把所有誤解和冷眼咬碎了往肚子裡咽,依舊待他像哥們那樣好。

這次也是,為他擋刀……

越舒攥緊拳頭,突然覺得自己太不是個東西了,男子漢敢作敢當,不論什麼理由,葉景鑠的傷既然是他造成的,他就應當勇敢站出來。

他牙關一緊,下定決心似的突然開口說:“其實昨晚是我……”

“越舒,你手怎麼了?”

一個聲音突然將他打斷,越舒一側頭,發現不知何時旁邊突然站著一個女孩,有些眼熟。

那女生沒等他說話,伸手利索地替他擼起袖子,露出滲著血漬的手心,那傷口仍有些灰跡沒清理乾淨,儘數沾染在手心的紋路上。

“這是怎麼弄的?”

越舒瞳孔一擴,逐漸認出來人,那天管他要手機號又趁機存了號碼的女生,好像叫……梁惜瑤?

越舒詫異地說:“你……不是口腔的嗎?”

周圍同學都被他們吸引了注意,有人“哎”了一聲,突然說:“越舒,這可是咱們係的係花啊,你怎麼一張口就把人家調去口腔了?”

病房內傳來一陣哄笑,有女生忍俊不禁道,“惜瑤一直是咱們係的啊,這都開學三四個月了,越舒,你怎麼連這個都記錯啦。”

越舒麵露訝異,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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