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問。
“怎麼說?”
李昭來了興致。
我故作思索,用近似開玩笑的語氣道:“南北方見過妾的人不少,說實話,妾的身份和遭遇著實不配進宮,更不配為貴妃,會讓殿下的名聲染上汙點的,所以妾更希望殿下在這間屋子裡當昏君,等出去後,您呀,就板著臉當仁君罷。”
“你這說法倒有趣。”
李昭莞爾一笑,手指不再叩桌麵,也不再提讓我進宮當貴妃的事。
忽然,他麵有痛苦之色,手揉著發僵的脖頸和肩膀。
我見狀,忙上前去,站在他背後,幫他按摩脖子,他閉上眼,舒服地長出了口氣。
“那麼妍華,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李昭坐直了身子,問。
“……”
我垂眸,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坐下時都快比我高了,麵部輪廓柔和,似乎沒什麼棱角,相貌雖說不及梅濂英俊,可透著股高貴和威嚴,偏生唇角永遠噙著抹仁善的笑,仿佛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但行事說話卻時時刻刻給你埋著坑,若哪句話應付不對了,怕是會……
到此時,我想我應該真誠地回答這個問題。
我停止給他按肩,行到他身前,跪下,仰頭直視他:“妾有兩願,一願家人平安喜樂、無災無難,二願自己此生富貴,如意順遂。”
李昭笑意漸漸收起,盯著看了我良久,忽然噗嗤一笑,並沒有正麵給我回應,閉上眼,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我繼續按。
這次,我走到了他的麵前,正好站在他兩腿分開的中間。
他雖閉著眼,但仿佛感覺到我的胸離他鼻尖很近,頭略微往後撤了些。
我笑了笑,開始給他按肩膀和脖子。
“殿下繃得很緊啊,最近肯定很疲憊。”
“是啊,魏王的兵馬勢如破竹,一天上百封的奏報,看都看不完。”
李昭平平穩穩地說這件事,而麵對我刻意引誘,他臉不紅、心不跳,呼吸平緩,泰然自若,忽然歎了口氣,道:“正好要給你說一件事。”
“何事?”我問。
“我知道你牽掛你的四姐和八弟。”
李昭雙臂自然下垂,兩手輕放在腿上,仰著頭,享受著我的按摩,道:“當年你姑母慧貴妃戕害了孫禦史的侄女-麗美人,孫家一直找機會報複,這不,你四姐就被孫禦史買去做侍妾,頭兩年,你四姐過得真是不好,不止孫府闔族對她敵視虐待,孫禦史更是動輒言語淩.辱,若非這世上還有個八弟,你四姐怕是早都尋了無常。
要麼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孫禦史雖說長你四姐二十餘歲,可這麼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日夜在眼前晃悠,哪能不愛?他心裡喜愛你四姐,可又怕被兄弟責罵,且他一旦表現出些偏袒,府裡的大太太就開始整治你四姐,所以這些年他隻是淡淡的,最重要的是,他怕給了你四姐田產鋪子,你四姐就會卷了銀子,帶著兒子跑了,那到時候他豈不是人財兩空?”
一想起四姐,我心裡就疼的厲害。
她是個軟性子人,既沒有五姐的剛烈,也沒有我會隱忍算計,吃了苦隻能默默捱著。
“我那天看見了,大太太的孫子好生蠻橫,上來就給四姐的兒子一耳光。”
我儘量控製住情緒,沒想到手上的勁兒還是大了,好像把李昭給按疼了,他嘴角略抽了下。
“我就料想你掛念你四姐。”
李昭眉一挑,笑道:“前幾日,我讓人暗中給你四姐下了些藥,使她昏迷不醒,緊接著唆使你那聰明伶俐的侄兒跑到府衙狀告孫家謀害他母親。”
“啊?”
我大吃一驚,都忘了給他按肩,忙問:“然後呢?”
“然後這就成了朝堂的一個笑話。”
李昭抿唇壞笑:“我自然是不管這種家長裡短的瑣事,讓太子妃全權處理,太子妃當年和你姐妹情深,自然要幫你四姐討回公道,斥責了大太太和一眾親族的苛刻,命孫禦史好生照料你四姐,並且太子妃還抬舉你侄兒,讓他年底入國子監讀書。這正合了孫禦史的意,滿麵春風地接了懿旨,天天守在你四姐床跟前,端茶倒水地伺候,五十多的人,真真像個孝子賢孫,想來日後孫家不會再有人輕易為難你四姐了,你也放心罷。”
我很感激李昭暗地裡為四姐做的這些事,但說實話,我也真的很惡心孫禦史一家,我姐姐要的從來不是厚待,她要一份公道和尊嚴。
察覺到我神色有異,李昭睜開眼,笑著問:“孤是不是多管閒事了?”
李昭坐直了身子,然後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起身往外走,笑道:“你怕是忘了,今兒是素卿的生辰,往年這天,我都在她寢宮過夜的。”
聽見這話,我心裡莫名冒出股邪火,跑過去,後背抵住門,不讓他出去,歪著頭,衝他笑:“說好了在這屋裡當昏君的,怎麼就走了呢?”
李昭哭笑不得:“孤幾時說的?”
他聲音軟了幾分,半哄半打趣:“乖,快讓孤走,哎,其實我真是有些怕你的,嚇得孤不知如何是好。”
“這就被嚇著了?。”
我輕咬了下唇,回鼓著膽子,往屋裡推了把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