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吃暗醋
兒子的滿月酒, 就這樣過了。
有笑也有淚,有得也有失。
席分三場,人請三批。
上午是我高家這邊的親戚, 下午是他的妹妹、妹夫, 晚上則是鄭貴妃。
我知道,他不會同意我拋頭露麵, 原本我都想好了, 和他天長日久地磨,要麼私底下偷偷弄,沒想到鄭貴妃一來, 就將我的僵局破了,讓我朝前走了一大步。
且到後麵, 我聽見她和李昭談起趙家孤兒一事, 這個女人邏輯縝密, 布局清晰, 並且陰狠程度與李昭不相上下。
我必須清楚地認識到,第一, 李昭與她之間存在著某種默契和信任,是我、皇後還有曹賢妃都比不上的;
第二, 我絕對不能得罪鄭落雲,儘管這個女人知書識禮, 胸襟開闊, 但我覺得, 我們倆若不能成為朋友,也決不能成為敵人。
前年在洛陽, 我曾親眼見過魏王的彪悍狠辣, 我永遠也忘不了斬將台上滿是鮮血的人頭, 還有城樓上懸掛著的迎風擺動的屍體。
這就是謀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知道,鄭落雲就是在這樣腥風血雨的戰亂中,憑一己之力瓦解掉三王聯盟的,她不對付你,不是說她能力手段不如你,而是她根本沒把你放眼裡。
……
後麵開了小席麵,我們三個竟然吃的非常融洽,一開始,李昭和鄭貴妃在聊政事,譬如魏王近況、軍政財的一些弊症。
有些事,我真的聽不懂,沒法插嘴,也不敢發表意見,隻能悶頭默默吃菜。
沒想到,鄭貴妃仿佛察覺到我的尷尬,也不再說這些,開始同我聊起婦人保養肌膚和飲食,又問了我生孩子什麼感覺、帶孩子辛不辛苦。
我和李昭都不吃酒,鄭貴妃卻好酒量,一個人喝了五瓶,越喝精神頭越好,而且她也好食量,幾乎一個人將所有羊肉都吃了。
說實話,是女人,都會生出比較的心。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並不在容貌和身段,而是氣度、行事和察言觀色,我的確離鄭貴妃差的很遠。
貴妃走後,我帶了會兒孩子,便讓乳娘把他抱去偏房睡。
簡單洗漱後,我披了件小夾襖,行到書桌那邊,翻看著眾人送來的賀禮。
而此時,李昭剛沐浴罷,推門進來了,他穿著月白色繡金龍寢衣,喉結和胸膛微微泛紅,俊臉白皙潤澤,黑發還滴著水。
“在看什麼?”
李昭從胡馬手裡借過杯熱牛乳,喝了幾口,揮手讓胡馬下去,他走到我跟前,很自然地環抱住我,笑道:“原來在看滿月禮,都送了些什麼?”
他的手從我的衣襟裡伸進去,撩逗著。
離得近,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耳朵觸到他的口鼻徐徐噴出來的氣,癢癢的。
“四姐給睦兒送了塊百家被。”
我指尖摩挲著那塊用各色布頭縫製的小被子,鼻頭陣陣發酸,四姐手頭不寬裕,送的禮最不貴重,可卻最有心。
“八弟送的是一套上等的狼毫筆,還有個紫檀木鎮紙。”
我莞爾一笑。
八弟是讀書人,送的也是這種文雅之物。
“還有呢?”
李昭吻了下我的脖子,柔聲問。
我怕癢,往開躲了下,打開手邊的錦盒,映入眼簾的是兩套毛茸茸的小嬰兒衣裳,可愛極了,是公主送的,跟前的盒子裡是謝子風送來的一對鑲嵌了各色寶石的玉如意。
“果然是世家子,出手就是闊綽。”
我莞爾,把玉如意擱起來,同時將他那隻不安分的手拉出來,隨後打開四姐夫送的禮盒,原來是對金鑲玉的鐲子,驀地,我瞧見梅濂也送來了賀禮。
我呆住了。
“怎麼不打開?”
李昭捏了下我的腰,咬了下我的耳朵,壞笑:“沒想到你那前夫還惦記著你呀,散朝後偷摸找到胡馬,讓他把禮給你捎來,挺情深義重的嘛。”
“嘖嘖嘖,有些人的話,都快把我的牙酸掉了。”
我撇撇嘴,抿唇一笑,當著他的麵兒,把錦盒打開,原來是把平安如意金鎖,鎖下麵垂了六顆小金鈴,稍稍一動,就發出叮叮脆響。
我將這把金鎖隨手扔到錦盒裡,沒再理會。
依次打開其餘的禮盒,袁文清送來了幅親筆所寫的字,隻有四個字,“兄友弟恭”;
鄭貴妃送來隻玉做的竹子,希望睦兒以後似竹子般虛心、堅韌不拔。
“彆人都送了禮,陛下怎麼不送?”
我轉過身,沒想到他堵在我身前。
我往後躲了下,仰頭看他:“不對,陛下送了,送了妾一肚子氣。”
“胡說。”
李昭指頭點了下我的額頭,壞笑:“難道朕不是往你肚子裡塞了個娃娃?”
“你……”
我臉微紅。
其實我能感覺到,他是想做那事了,也是,他確實憋了很久,今晚拐彎抹角地撩撥我,可我的身子還未徹底恢複,現在做,並不好。
我故意岔開曖昧,手推了把他的肚子,把他往開推了寸許,含酸拈醋地使小性:“妾也隻有這個娃娃了,蠻不似人家貴妃娘娘在陛下心裡的分量。”
“怎麼又惱了?朕難道又得罪你了?”
李昭含笑,問。
“不就那個小生意嘛,我撒潑打滾地求你,你就是不鬆口,人家鄭貴妃說了一句你就同意了。”
我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壞笑:“你們倆肯定有奸情。”
“胡說,那是明情。”
李昭往前一步,身子壓下來,吻了下我的唇,輕聲呢喃:“跟你才是奸情。”
“你學壞了。”
我有點緊張了,心咚咚直跳,怎麼拒絕他呢?
“跟你學的。”
李昭指尖劃過我的鎖骨,俯身間,他的衣襟敞開大半,我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胸膛。
“咳咳!”
我重重地咳了兩聲,閉眼扭轉過頭,手往開推他:“這位發情的先生,請停止勾引良家婦人,否則……”
“否則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