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裡麵的動靜吸引住了外頭的人。
蔡居再次麵向內間,躬身見禮,揚聲笑道:“陛下龍體欠安,宣娘娘進宮侍疾。”
事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有理順思路,可下意識告訴我,不能進宮!
往前看去,蔡居將手諭交給底下人,立馬要往裡走。
而此時,大福子次郎一聲拔.出繡春刀,睦兒這邊也丟開杜老,掀開珠簾,大步走了出去。
蔡居一看見睦兒,立馬行禮,諂媚笑道:“原來王爺也在哪,是這樣……”
“我娘身子不適,今晚不進宮了。”
睦兒出言,打斷蔡居的話頭。
蔡居忙笑道:“這……陛下想見娘娘,興許……要同娘娘說些話呢,奴婢隻是來宣口諭,誰、誰敢違逆陛下呢。”
啪!
睦兒直接揚手扇了蔡居一耳刮子,他登時怒了,兩指指著蔡居的門麵,喝罵:“聽不懂人話?本王說了,娘娘鳳體不適,無法進宮!”
說到這兒,睦兒一把揪住蔡居頭頂的發包,恨道:“你算什麼東西,哪怕是奉命給胡大伴傳手諭,也能踏入皇後寢室?有沒有規矩!本王今兒就算宰了你,看看陛下會說本王什麼不!”
蔡居眼裡明顯閃過抹驚懼之色,皮笑肉不笑道:“這、這……王爺莫生氣,奴婢也隻是傳陛下手諭而已。”
“王爺。”
胡馬忙走上前來,抓住睦兒的胳膊,勸睦兒鬆手,微微搖了下頭,皺眉道:“不可違抗陛下諭旨,陛下素來疼愛娘娘,想來會通情達理,體諒娘娘身子不適的,今夜便由老奴一人入宮麵聖陳情,出得來是老奴的造化,出不來,便是老奴報天恩了。”
“大伴!”
睦兒反握住胡馬的手,顯然不願胡馬被帶走。
“沒事兒。”
胡馬莞爾,衝睦兒笑道,可眼珠轉動,朝我這邊望來:“梁元之死早有定論,此人就是張氏暗中安插在勤政殿的,老奴識人不清,看他會兩手按摩功夫,便把他抬舉到勤政殿伺候陛下,沒想到竟引狼入室。老奴一生坦坦蕩蕩,相信陛下絕不會聽信小人讒言。”
胡馬反複摩挲睦兒的手,笑道:“好王爺,快放開,仔細伺候皇後娘娘要緊。”
睦兒再三不舍,最後還是鬆手了。
沒一會兒,胡馬就被蔡居等人帶走了。
室內外再次回複安靜,可不安卻縈繞在我心頭,腳底一踉蹌,差點摔倒,得虧有秦嬤嬤扶住。
杜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勁兒地重複:“這不胡說八道麼,我兒杜仲這輩子老實穩重,怎麼敢毒害陛下?平素他給陛下開方子,都得拿了脈案問我,數位太醫商議妥當了,才敢給陛下用,他他他,杜家百十口子人,他全然不顧嘛,怎麼會這樣。”
這時,一直跪著的杜寂爬上前來,哭道:“娘娘,您要救乾爺哪,蔡居那王八蛋早都想取乾爺而代之,在陛下跟前抓尖賣乖,對了,自打上回他私自換孫少爺的玉璧討好王爺開始,乾爺就容不下他,命奴婢們暗中去查此人。”
“查到什麼了?”
我忙問。
胡寂手豎起指天,做出發誓之樣:“奴婢們查到,蔡居似乎是鎮國公外室蘇薇的堂兄,如今正在查他和鎮國公勾結的證據,沒想到陛下竟把乾爺給……”
蘇薇?
我腦袋嗡一聲炸開,猶記得當年廢後過去,我還懷著暘暘、朏朏,當時蔡居送我回府,路上略聊了幾句。
蔡居說他堂妹叫蔡薇,對他很好,後頭被父親賣去蘇侯爺府上為奴,蘇侯爺犯事抄家後,府中女眷有部分被充入宮中為奴,其中就有堂妹,後頭說堂妹被先帝爺的一個妃子打死扔井裡了。
我當時看蔡居侍奉妥帖,還賞了他一些銀子,讓他好好安葬堂妹。
蔡薇、蘇薇……若進了蘇侯府為奴,隨主姓也可能。
那這麼說,蔡居早在數年前就效忠李璋?
我現在簡直心如亂麻,隨意扯了件披風穿上,走到外室,看著守在門外的大福子,問:“陛下可有調動你們南鎮撫司的諭旨?”
大福子忙躬身道:“暫時沒有,陛下今兒晌午隻是命微臣守護好娘娘,其餘的沒再說。”
我手按住發疼的小腹,扭頭問秦嬤嬤:“咱們府上在宮裡也有不少人,今兒陛下遇刺,就沒人出來傳消息?”
秦嬤嬤急道:“老奴奉您的吩咐出城尋杜老去了,將將回府,未曾見宮裡的那幾個太監宮娥。”
“那這麼說,宮裡現在徹底封鎖了。”
我當機立斷,吩咐大福子:“最近都是撫鸞司上值,你暗中打探一下,有沒有黃梅的消息。”
隨後,我吩咐秦嬤嬤:“這事來的太突然,怎麼瞧都透著詭異,去,趕緊去把孫儲心、武安公、羊羽棠、袁文清宣來。”
睦兒上前扶住我,皺眉道:“娘,我看首輔就不必了,他也是李璋的老師。”
轉而,睦兒思量了片刻,沉聲道:“把梅濂宣來!”
……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和後麵的開夜會是一章,今晚上看來是寫不完了,明天一早發後半截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