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茹月本來還在歡喜,聽到了小兒子的話,腦袋嗡的一下,牙根死死咬著:“她竟然這樣說你!”
“那個賤婦,她怎麼敢?不行,我好歹是她婆婆,我倒是要拉著她到眾人麵前,讓人知道她就是個麵慈心狠的,現在做了侯夫人,倫常之事都不顧了。”
龔茹月氣得是臉發紅頭發暈,甚至得一隻手撐著桌子,才能平衡住身體。
池青霄看著母親比他還要氣,怒火多少消散了一些,他示意讓母親坐下,才開口說道:“現在他們兩人現在是萬歲爺麵前的紅人,要不然聖上也不會又是賜宅院,又是襲爵,還多管閒事把咱們侯府的家給分了。”
最後的話就大逆不道了,龔茹月連忙捂住了兒子的嘴,壓低了聲音說道:“可不能這樣說。雖然……是這個道理,哪兒有管彆人家事的。”
兩人低低抱怨了一通,龔茹月又開口:“我揭穿那個賤?婦的臉不好嗎?”
“就算是鬨到了外人麵前,滿京都人都知道了又如何?他們說不定還會覺得他們兩人說的對,兒子就是一事無成。”
龔茹月反駁,“你哪兒是一事無成,是池蘊之奪了你的機會,讓你一開始就失去了去飛鹿書院的機會。”
池青霄心中也是這樣覺得,開口說道:“娘,這麼多年過去,被大哥搶走了那麼多機會,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重要的是當下,我不讚同把家事捅到外麵,要是這些說法漏出去,原本有意的貴女也不會嫁我,而是覺得她說的有理,畢竟喬宜貞也算是……”
這沒說出口的話兩人都心知肚明,喬宜貞便是京都裡的高門貴女之中的典範。
雖然當年喬宜貞成親之前,閨譽受損,但世人都是慕強的,隨著聖上對池蘊之、喬宜貞夫妻的拂照,十多年前的那件事的影響到現在已經幾乎消失。
母子兩人在客院裡說了這些,也不想繼續在新侯府裡待下去,倘若是繼續待下去,說不準還有人轟他們走,乾脆就離開了侯府。
*
搬入了新侯府,喬宜貞的日子和過去相比,有一些區彆,這原因在於池蘊之日日要去西城兵馬指揮司上值。
既然是去兵馬指揮司做指揮,少不得要做追捕犯人之類的活計。池蘊之不願辜負聖上的恩典,起得比過去早一個時辰,在深秋時節裡打一套長拳,再揮刀千餘次。
渾身的汗水都把衣衫濕透,手臂也發漲,這才會停下晨練。
再之後是沐浴、更衣。
以前池蘊之是自己更衣的,但剛開始晨練就練得太累,練完之後,池蘊之一雙手臂都在發抖,根本抓不準係帶,活脫脫像是喝醉了一樣。
喬宜貞看不過眼,本想要叫人,而池蘊之說道,“不用丫鬟伺候,我自己來。”
喬宜貞看著他如同喝醉的人一樣抓不住係帶,放下了手中的書,走了過來:“我來吧,你彆動。”
他低頭就可以看到她的發旋,喬宜貞已經梳洗完畢,身上染了鬆木的清香。
仔細去聞,似乎還有一點桂花的香甜,整個人散發出秋高氣爽的乾爽氣息。
氣息繞在他的鼻尖,也繞在他的心中。
池蘊之看著喬宜貞給他更衣,覺得自己麻煩了妻子,少不得替自己解釋起來,“我不喜歡讓丫鬟伺候。”
喬宜貞知道他過去一直是自己更衣的,隻是沒想到就算是難受了,也不願意讓丫鬟淨手。
喬宜貞順口說道,“你啊,天生不是享福命,不習慣讓人伺候,以前也就算了,現在手臂難受,也不讓人伺候?晚上要不讓李順才給你捏一捏?”
“不用,讓李順才進這主院,唐突了你。泡一泡藥浴就會散開酸疼,不需要人捏。”
說完之後,池蘊之又把話轉會到了讓丫鬟伺候的事情,“讓人更衣這件事,我在原先的侯府算是受夠了。 ”
喬宜貞不知道還牽扯到了舊事,詢問道:“怎麼了?”
“我最早在莊家有丫鬟伺候更衣,後來回到了侯府,也有人伺候更衣。我至今還記得剛到侯府裡伺候的兩個丫鬟,一個叫做玉桃,一個叫做玉杏。”
“剛開始還好,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可以聞到一股若有若無地臭氣,像是死魚蝦的味道,後來她們兩人用了香粉想要遮住,我還是受不了。”
喬宜貞明白了這兩個丫鬟身上隻怕是得了病,所以才會散發出味道。
“那個時候我就開始自己更衣,不讓她們兩人伺候,一直到玉桃在我沐浴的時候闖入進來,她儘管用了香粉,味道反而更濃烈,讓我惡心地吐了出來,她想爬上我的床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提到了舊事,池蘊之不適應地捏了捏眉心,“再後來就是陰差陽錯見到了她與人通奸,證實了她確實染了臟病,那之後我就不用丫鬟了,無論是伺候人的丫鬟,還是通房丫鬟。”
因為池蘊之的拒絕,龔茹月用各種逼迫他收用通房,還說了不少疾言厲色的話。
“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這滿京都的勳貴子弟,有誰沒有通房?你倒好,我都讓玉桃主動一些,你還吐了一地,玉桃有什麼不好的?若是不想要玉桃,我還可以替你找其他人,你重要經事才好。這男女之事你不懂,等到懂了就會知道各種樂趣。”
“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本來就已經不聰明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毛病,真是氣死我了,你要是個男人,就用了通房!你弟弟都比你中用,已經摸了丫鬟,還與那丫鬟做了雲雨之事,你弟弟才多大,你又多大,你真的是要氣死我。”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肯要通房?你非要我發脾氣,抽你一頓你才肯要?”
池蘊之跪在地麵上,頭一次堅定地反駁龔茹月,“不,兒子不要通房。”
“好了。”喬宜貞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扶平他下意識皺起的眉,堪稱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都過去啦。”
這個叫做玉桃的丫鬟與人通奸的事情有可能是她自己的行為,也有可能是龔茹月設計的。
喬宜貞也是嫁給了池蘊之才知道,這世間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會疼惜孩子的,會敵視孩子,甚至還會恨不得他們死掉。
喬宜貞難得踮起腳,主動親了親他。
她耳根紅了起來,埋著頭沒去看池蘊之,開口說道:“以後我替你更衣。”
“也不用,我今兒是練得太過了。”
喬宜貞橫了他一眼,因為羞澀眼中含波,漾著讓人沉醉的春情,“我是不是你的妻子?”
池蘊之當然點頭。
“那就請侯爺聽侯夫人的話。”喬宜貞說道。
她先是整理池蘊之中衣係帶,整理好了之後,拍了拍,她手掌的熱氣,傳到他的身體上。
捧起了曳撒,喬宜貞說道:“要不到屏風那裡,你手臂搭著屏風,我來替你更衣。
“不用,我還動得了。”池蘊之乖乖地張開雙臂,看著妻子把熨好的曳撒抖開,套在他的雙臂上。
兩人距離這般近,相似的氣息糾纏在一起,讓人的心像是孔明燈一樣,緩緩盤旋上升。
池蘊之沙啞著嗓子說道:“宜貞,你真好。”
“給你穿衣服就好了?我今後要是日日替你更衣,是不是還得得浮屠塔,被人稱為大善人?”
喬宜貞說著話,手中的動作還沒有停下,最後替他撫平了衣襟,抬眼對上了他的眸子,隻見著池蘊之的目光溫柔,“是啊,是救我的大善人”
雙臂展開,把人給抱入到了懷中,低頭含住了她的唇瓣。
兩人用的青鹽也是一樣,口中有一致的香,一樣的鹹,夫妻多年好似同化的不分你我,在親吻的時候,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差異。
喬宜貞不大適應這種白日淫?宣,手捏成了拳,不重不輕地敲了敲。
酸麻腫脹的感覺擴散開,池蘊之悶哼一聲,反而親的更凶。
這種凶讓剛剛的聲音成了曖?昧的呻?吟。
手臂酸脹提醒他快快鬆手,池蘊之卻舍不得這種親昵時光,在喬宜貞小聲說放手的時候,還蹭了蹭她的麵頰。
喬宜貞低著頭,她根本不敢去看池蘊之,“衣服都皺了。”
“沒關係。”池蘊之說道,“反正騎馬過去的時候,也都會有些皺。”
“那你上值要晚了。”喬宜貞說道,“快走。”
池蘊之這才鬆開了手,等著妻子重新整理了衣襟,他這才出門。
這一次之後,池蘊之早晨沐浴後的更衣就成了喬宜貞的事。
“好了。”
池蘊之低頭親了親她,“我走了。”
喬宜貞應了一聲,等到他走了,才用手碰了碰他剛剛碰觸到的地方。
早晨不光是多了一道更衣的事物,還會多一個吻,不像是第一日那樣熱切,淺淺淡淡也難以讓人忘懷。
因為這幾天起得早,池蘊之沒和雙生子碰麵,就直接離開了府邸。
池蘊之忙碌的原因也很簡單,一切都是為了祭天而做準備,京都五城裡,西城這裡的各個巷子最為複雜,聖上要帶著皇後、公主進行祭天大典,要繞著京都走一圈,得在祭天大典之前,把西城所有的隱患都摸排一邊,不讓祭天大典出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