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地過來的行商知道京都肯定會熱鬨, 收複了靈州,肯定熱鬨得像是過年一樣,但是進入到茶樓裡歇腳的時候, 還是被眼前的狀況給驚到了。
人也太多了一些。
“汪老爺,勞駕拚個桌。”小二對著剛落下的一個客人說道,“今兒樓裡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對不住。”
這位汪老爺顯然是常來茶樓的, 他看了一眼滿當當的茶樓, 隻能夠說道:“哎, 行吧, 不為難你了,就拚桌吧。”
外地行商坐下,對著對麵的汪老爺說道, “您姓汪?估計最近到了茶樓裡都要拚桌,畢竟我看外麵掛著要打折的旗呢。”
汪老爺說道,“聽您的口音是外地人?”
“是。”
“那難怪不知道內情,不是衝著打折來的。”
外地商人笑著說道:“是想聽一聽怎麼把圖爾齊打得屁滾尿流吧。想一想就激動, 多少年過去了, 總算是揚眉吐氣。”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實前幾日多說的是靈州的事情, 現在說的主要是開恩科的事情了。畢竟這一次的恩科可不一般, 把祖宗規矩都給變了。”
開恩科?
外地商人不由得問道:“是因為奪回了靈州,所以要開恩科?這恩科怎麼不一般?”
“為靈州是一部分原因,更主要還是為了皇後和九驪公主而開的恩科。聖上最疼愛的九驪公主前日及笄, 萬歲爺下旨定下婚事,在之後宴席上, 皇後娘娘食欲不振,太醫診斷後發現懷孕了,所以萬歲爺說是三喜臨門,昨個兒一清早就放出了消息,要開恩科,這一次的恩科非同尋常,說是要專精九章算術還有大齊律的。”
讀書人皆以讀四書五經為正統,這專精九章算術還有大齊律的學子算是旁門左道了。
外地商人眼珠子瞪圓了,“難道朝中的大臣沒鬨騰?這不應當是要讀什麼四書五經才是正統之類的。”
“說是主要是選的小官,主要是去沿海的一些邊陲小縣。聽聞最高選的就是七品官員,而且才奪回了靈州,又是公主訂婚,又是皇後懷孕,多好的事情啊,也沒人為了這一點小事去惹得聖上不悅。”
外地商人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果然說的都是開恩科的事情,不管是專精什麼,這多一次的恩科就多一次的機會,而且這一次的恩科是不需要五人結保的。
所謂結保是需要考生三五人相互擔保,最主要的是還需要請秀才以上的文人做保人,是一種相互製約的督促,同時也反過來阻止了普通沒有門路的百姓參考,這一次去掉了之後,也就是說,若是通過野路子自己會算學會律法,也可以參加恩科。
外地商人聽得是怦然心動,他自己就是不愛那些四書五經,在外行商肯定是要熟讀律法,九章算術也很是熟稔。
他現在有了一些錢,若是能夠當個小吏,把錢落地為安也是好事,於是他也打聽起來恩科的事情。
大部分人都是打聽恩科的事情,隻有老長青侯府裡打聽的是公主駙馬。
龔茹月在聽聞了駙馬爺是誰,眼淚要是能夠化成珍珠,隻怕得把家裡的地都給鋪滿了。
“我可憐的青霄啊,這溫澤宴比你年齡還大一些,家裡人都死光了,這簡直是刑克雙親的命,居然還能尚公主。”
“不就是靠著有一個好親戚嗎?”池青霄冷笑著說道,“能通過誰的路子,還不是侯夫人……”
龔茹月又是啕嚎大哭,又是拍著腿,既然皇家能接受年齡更大一點的溫澤宴,當時為什麼就退了親?是不是本來是個考驗,被她錯過了?
龔茹月心中後悔得不行,嘴上卻說著最狠毒謾罵喬宜貞的話。
池青霄不願意翻來覆去聽母親念叨,越聽越煩,丟下一句,“我去喝酒了。”
龔茹月今兒實在是太難受了,如果是指婚給任何一個青年才俊她都不會有如此深深的遺憾,在她心中溫澤宴和她的池青霄沒什麼差彆,池青霄條件還更好一些。
淚眼婆娑看著池青霄,她的眼中滿是同情和對自己的悔恨。
胸膛錐心一樣的難受,丫鬟們連忙上前,而龔茹月推開了丫鬟,“不用給我撫背,給我酒,我也要喝酒。”
青霄時常喝酒來解開煩悶,她也想試試酒,而龔茹月不知道,她接下來的日子會恨極了這一次的喝酒。
池青霄想要約人喝酒,但是昔日裡的狐朋狗友並不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