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
告彆了太宰治之後,織田作之助便坐上了前往八原的列車。
之所以選擇八原,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
與普通的公司不同,港口黑手黨沒什麼簡單的離職一說,因此織田作之助想要離開,其實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按理來說,應該不容易。
可太宰治偏偏就是一個不能用常理來思考的男人。
他以港口黑手黨乾部的身份向織田作之助保證,他可以安穩地離開,港口黑手黨不會追究。
但與此同時,他也建議織田作之助去個偏遠的地方,最好離橫濱遠點。
其實那時候織田作之助就察覺了太宰治的想法。
果然,走了沒多久便傳來了太宰治叛逃的消息。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織田作之助已經入住了八原的旅館,享受起他新的人生了。
啊,扯遠了。
說起來,他為什麼會選擇八原呢?
其實是他的一個筆友。
織田作之助想要寫,他考慮了很多方麵的,也了大量的書籍、資料。
其中,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一位民俗學家的書籍。
書中的文字溫柔而恬靜,浮世繪風格的插畫絢麗地描繪了一個常人無法看見的世界,卻莫名讓人覺得,書中的生物真的存在一般。
或許,是真的存在。
在見識過胡桃的能力之後,織田作之助愈發覺得,那位民俗學家或許真的見過那樣的世界。
於是他寫了信,和那位溫柔的民俗學家成為了筆友。
或許他命中注定和姓氏為夏目的人有牽扯。
這位民俗學家名叫夏目貴誌,與橫濱那位讓他萌生寫願望的人有著同樣的姓氏。
明天就要見到夏目先生了。
織田作之助躺在旅館的床上,手中還抱著夏目貴誌所著的書籍,形態各異的妖怪在浮世繪上展露身姿,仿佛在引導他進入一個綺麗的世界。
在期盼中,第二天來得很快。
織田作之助看著信件上給出的地址,提著早晨從七辻屋買來的饅頭——聽夏目老師說,他家的貓很愛吃這個。
與城市不同,鄉間整體都是一種慢節奏的生活。
沿著鄉間道路,織田作之助慢悠悠地走到夏目家的門口,再按上門鈴,並聽到屋內傳來有人行走的聲音。
步履比較沉重,顯然年紀不小。
門被打開,一個老者拄著拐杖,滿臉的皺紋,他的腳邊還有一隻胖胖的三花貓。
“啊,是織田先生嗎?”
他抬眼望向織田作之助,眼中溫和如水。
“喵喵喵!”
他腳邊的貓咪注意到織田作之助手裡的饅頭,激動地跳了起來,一把奪過了織田作之助的袋子。
“貓咪老師!”
老者的聲音似是責怪,但話語中更多的還是寵溺。
“不可以對客人這麼無禮哦!”
毫無力道的訓斥之後,夏目貴誌轉過頭,向織田作之助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織田先生,先進來吧?”
說著,還替他拿好了拖鞋。
織田作之助並不介意貓咪的事情,一邊迎合著進了門,一邊道:“看來夏目老師的貓果然如信中所說的那樣呢。”
“我東西沒有買錯,真的太好了。”
算是說清楚了自己沒有在意。
“啊,織田先生真的是,明明我隻在信中提了一次。”
“夏目老師很少提自己的事情呢,要不是貓在信上流了爪印,你一定想不起來說吧?”
“啊哈哈,畢竟和織田先生你聊民俗方麵的話題更多嘛……”
雖然是素未謀麵的筆友,但真正見麵之後,他們便宛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迅速聊到了一塊兒。
又或者,是兩人都有著溫柔的本質,才能剛好聊到一起呢?
踩上木製的地板,兩人慢慢地在屋子的廊道間行走,很快便到了一間和室。
貓咪老師跳到桌子上,將嘴裡叼著的七辻屋饅頭放下,頗有靈性地看著夏目貴誌。
而夏目貴誌也十分順手地拿起袋子,將饅頭裝到盤子裡,隨後又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到了織田作之助的麵前。
“謝謝。”
織田作之助跪坐在桌子的一邊,捧起熱茶輕吹一口氣,隨後緩緩喝下。
茶的溫度剛好,或許是夏目貴誌提前泡好了。
茶香濃鬱,卻不苦澀,織田作之助覺得,如果能問到賣茶葉的店,可以寄一些回去給自己的兩位友人。
茶點是織田作之助帶來的饅頭,他買的不少,雖然大部分都進了貓咪老師的肚子,但懂事的貓咪還是給他們倆留了些。
看到貓咪老師從爪下給自己留的饅頭,夏目貴誌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揉了揉貓咪老師的頭。
“說起來,自從我腿腳不便,已經很久沒給貓咪老師買七辻屋的饅頭了。”
他的眼中透著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