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往生堂內。
距離胡桃去意大利剛過去兩天,雖然堂主不在,但因為往生堂的工作已經步入了正軌,因此整個往生堂內的氛圍還算不錯。
比如某個神明正在數他啤酒瓶裡的五元硬幣,比如某個神器研發出了新菜譜。
下午,薇爾莉特正在出差,磷葉石正在上學,整個往生堂隻有太宰治一個閒人躺在沙發上,翹著腿看著手機。
忽然,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太宰治勾了勾嘴角。
到了晚飯的時間,磷葉石放學回家了,作為學生會的成員,他多了不少工作,外加秀知院即將開展奉心祭,磷葉石經常要忙到很晚。
好在晚飯還是會回來吃的。
隻是磷葉石這幾天似乎有什麼心事,看上去總是悶悶不樂的。
太宰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心裡估摸著大概是什麼雛鳥情懷,離了胡桃就不行了。
於是在飯桌上,太宰治眼珠子一轉,忽然開口:“說起來,胡堂主這兩天應該回來了。”
果然,磷葉石立刻看向太宰治,像是想要確認什麼一般。
太宰治說的隨意,但太宰治說話,要麼奇準無比,跟預言似的,要麼就是在捉弄人。
這其中的差彆極大,他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還得靠聽者去猜。
所以磷葉石討厭太宰治。
簡單純粹的寶石人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了。
可是再討厭,他也得去思考,因為這是和胡堂主有關的消息。
自從去了意大利,胡桃便沒有聯係過往生堂,就跟失聯了似的。
往日他們雖然也不怎麼通過手機之類聯係,但人就在往生堂,能見上麵,自然也不會擔心。
現在情況大有不同,磷葉石準備主動再問兩句。
“胡堂主有跟你說什麼嗎?”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不過磷葉石不得不承認,彆談自己了,在場任何一個員工都比不上太宰治。
因為他是往生堂的第一個員工,其意義肯定是不同的,對胡堂主的了解肯定也要更多。
加上太宰治一向聰明,胡桃或許不會直接說什麼,但他總能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些許。
於是磷葉石覺得,太宰治應該是有些他們不知道的信息。
——確實是有。
不過並不是因為胡桃叮囑了什麼,而是太宰治自己看到的消息。
能知道胡桃回來是因為他在胡桃身上放了定位器,在胡桃默認的前提下,算是安全地裝上去了。
結果他發現,裝不裝都一樣,因為胡桃的行程基本上是透明的。
比如,關於彭格列十代目“夫人”的謠言,以及“夫人”護送彭格列十代目棺木去並盛町安葬的謠言。
哎呀,真的是想忽視都難呀。
不過也感謝胡堂主透明的行程,讓太宰治不必為了自己裝定位器的事情而找借口。
於是太宰治好心開口:“沒有說什麼哦,隻是胡堂主忽然成了彆人的夫人,還是寡婦,要送棺材回來這件事,已經在外麵傳開了而已。”
太宰治看熱鬨不嫌事大,笑眯眯地在飯桌上爆出了個大新聞,夜鬥一個不小心飯都噴出來了。
“你說啥?夫人?就她?”
本來磷葉石還想質問兩句,結果一聽夜鬥的話,瞬間來了敵意,扭過頭去死死盯著他道:“以胡堂主的能力做什麼不行?”
一邊的景音一聽就知道他們話題偏了,趕忙拉架:“胡堂主的能力自然做什麼都行,就是做夫人吧……”
這一句話把磷葉石也給乾沉默了。
他微微移開視線,臉頰泛紅:“做、做夫人……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是外麵野男人的夫人……”
“謔!”太宰治笑了,“我們的小磷葉石還知道野男人這個說法呀!”
說完,他眼睛微眯,不懷好意地問道:“那既然不能是外麵野男人的夫人,又該是誰的夫人呢?”
此話一出,餐桌上一片安靜。
磷葉石想到了自己。
在秀知院有這樣一個說法,傳說,隻要在奉心祭上向自己心愛的人送上愛心形狀的物品,就算是告白。
而接受愛心形狀物品的人,就是接受了告白。
磷葉石十分糾結,但還是提前送了飾品,算是預演。
看到胡堂主無知無覺地收下時,他的心中又是一陣竊喜,又是一陣失落。
他既竊喜於胡桃收下了物品,又失落於胡桃並不知道這是告白,自己更不可能好意思告訴她這是告白。
隻能寄希望於奉心祭當日,能有同學告知胡堂主這樣的事。
所以他邀請胡桃去他們學校的奉心祭,將這次告白是否翻上明麵交給了命運。
可是誰想到!居然有人先他一步,讓胡桃成為了自己的夫人!
而且!這個不負責的家夥還死了?
他忍不住開始想,胡堂主會不會難過?在意大利有沒有被欺負?
這越是想,磷葉石就越是不爽,氣得手都開始一點點碎了。
太宰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像看表演一樣,畢竟能有寶石人原地表演裂開的也就隻有往生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