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從未想過磷葉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一直站在身邊？她有些難以理解這句話。
在她看來,無論是太宰治也好，還是磷葉石也好，他們都是,也隻是往生堂的員工，是她為了發展往生堂招來的。
他們之間門就是老板和員工的關係,員工可以辭職，老板也可以破產，談不上什麼一直不一直的。
可她看著磷葉石，看著寶石人在火光下的麵孔，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胡桃並不傻,也不是完全不能體會彆人的心意，相反，她很聰明。
作為開玩笑的“夫人”,她可以留在彭格列,做她喜歡的料理,幫助彭格列繼續隱瞞一些動作。
可當她察覺了沢田綱吉心態的變化之後,她就該走了。
她注定不會停留，自然也做不成彆人真正的“夫人”。
而現在，磷葉石的想法已經坦然顯露在她麵前了。
“抱歉。”
胡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這個詞。
正如她之前所言，她對自己的員工其實並沒有什麼必須承諾的東西,就算沒有她，往生堂也可以繼續開辦，滿足合同上的約定。
更何況,他們都是獨立的人,哪會永遠不分離呢？
但話還是說出口了，或許相處這麼久，他們之間門也不是單純的員工關係,而是像太宰治說的那樣……家長？
胡桃垂眸，難得有些溫柔地說道：“但你的心意，我聽到了。”
“我不能向你許諾永久，因為人類終究會迎來死亡，況且這裡於我也不過是一趟旅途。”
她想起了一句話。
“旅途終究會迎來終點。”
她遙望著遠方，像是透過那飛向高空的心形氣球望著遙遠的故鄉。
“在那一天前，我都在這裡。”
這一趟秀知院之旅很快就結束了，磷葉石跟在胡桃的身後有些喪氣，但卻不難過。
或許胡桃的話也起了一些作用，多少讓他沒了之前那種漂浮不定的感覺。
回了往生堂，太宰治戲謔地湊近磷葉石，仿佛八卦一樣地問道：“今天玩的怎麼樣？”
磷葉石幾乎要翻白眼了，他可不信太宰治什麼都沒有察覺，不過既然沒有明說，他也不會示弱。
於是他認真答道：“我很開心。”
這下輪到太宰治頓住了。
寶石人與人類不同，他們不像人類那樣有體溫，甚至連眨眼都不需要，這也意味著，當磷葉石想要隱瞞什麼的時候，裝得……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反正隻要麵無表情，他這個石頭人就沒有破綻了。
不過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若胡堂主當真接受了磷葉石的表白，他此刻必然喜形於色，恨不得跟全天下宣揚這件事。
現在這樣，顯然是失敗了嘛。
於是太宰治又勾起了笑：“玩的開心就好呀，磷葉石小寶貝～”
他陰陽怪氣的，聽得磷葉石難受極了，偏偏胡桃就在旁邊，他不好揍人。
“磷葉石。”忽然，胡桃喊了磷葉石一聲，磷葉石立刻轉頭，一臉期待與認真地看向胡桃。
胡桃有些沉默，覺得他此刻就像璃月港橋邊那條狗，一見到人就圍著人轉，還會坐下來希望人摸摸。
旅行者一直都很想摸，但不知為何一直都沒伸手，反而是說——
“為什麼不可以互動啊！”
胡桃沒懂他的意思，當麵給狗狗來了一頓摸摸，羨煞旅行者。
而此刻，看著這樣的磷葉石，胡桃也是想起了璃月港狗狗亮閃閃的眼睛，那期待的小眼神讓她忍不住想要回應他的期待。
於是胡桃開口道：“要不要請個假和我們去出差？”
磷葉石猛地睜大雙眼，驚喜感令他失語。
而太宰治也驚呆了，忍不住道：“不是吧！胡堂主你也太寵小孩了吧？”
一句話，把胡桃的關心打成了家長對孩子的寵愛。
磷葉石殺心漸起，胡桃卻又開口了：“學校那邊我可以幫你證明，不過如果你喜歡學習不想請假的話——”
“我想去！”
磷葉石立刻大喊，喊完擔心胡桃覺得自己不愛學習，趕緊補充道：“我想和胡堂主一起！”
胡桃自然也沒有給孩子挖言語陷阱的壞習慣，既然磷葉石想去，她便點了點頭，拿起手機幫磷葉石請了假。
磷葉石請假也算是挺多的，畢竟往生堂很多業務都離不開他，學校也知道他這個情況，多少會通融些。
隻是想這樣一下子出差好幾天還是少見了，畢竟胡桃考慮磷葉石的學業，基本不帶他出差。
解決了請假問題，太宰治也半推半就地給磷葉石買了船票，算他運氣好，剛好買上最後一張船票。
還是彆人退的票。
確定了出行，磷葉石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間門，四處看著尋找有沒有要帶的東西。
其實他也沒什麼要帶的，不過既然胡堂主提出有人想讓往生堂辦葬禮，他就帶了一件袈裟。
嗯，辦久了這事兒，磷葉石穿上也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