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哈,沒什麼。就是屋裡弄了點動靜,烏騅昨晚也跟著馬嘶噴鼻,嗬嗬……”
崔茂懷笑的勉強,幸而遠遠地,烏騅已經往回跑了。他便立刻引著周辭淵看向朝他們狂奔而來的兩匹馬。
一黑一黃,都是膘肥體壯,毛色滑亮。黃色的那匹這麼遠距離看著,是比黑色的馬大一圈兒,但此時兩馬卻不分前後一路衝來。鬃毛揚飛,口鼻間白霧聚散,說不出的帥氣!
周辭淵略帶疑惑的又望了崔茂懷一眼,倒沒再問。
順著崔茂懷興奮的加油聲,兩馬已風速衝過了他們。然後速度漸緩,最終停下。相互間不知是在爭論輸贏或是彆的什麼,相互衝著對方嘶叫噴鼻,抬蹄晃腦,然後才一路小跑著回來。
青牛到了跟前,立刻到周辭淵身後站定。烏騅卻是立刻用腦袋拱崔茂懷,搖頭晃腦的,長睫毛大眼睛望著崔茂懷的荷包,舌頭就往崔茂懷的手舔去……
崔茂懷笑著卸下手套揉揉烏騅,然後解開荷包,取了兩塊糖出來,一個一個喂給他吃。轉頭看看青牛,再數了數自己荷包裡的麥芽糖,於是又取出三粒。
先自己塞嘴裡一顆,順手給了周辭淵一顆。最後一顆放在手心,伸到青牛嘴側一拳外的地方。
然後崔茂懷就見青牛過來聞了聞,顯然是想吃的,但卻退了回去,抬頭看向周辭淵,聽到周辭淵說“他喂得你可以吃”說著將崔茂懷剛給他的糖又放到崔茂懷平展的手上,讓青牛看到,再取回吃了。青牛果然再不猶豫,長舌一卷,就把糖卷走了。
“這是專門訓練過的?”
崔茂懷掰過烏騅想要搶糖的腦袋,很是驚訝。周辭淵腮幫微動,含笑點頭。掃了眼還在跟崔茂懷撒嬌的烏騅。
“你的馬也該訓練一下,不能誰喂的東西都吃。”周辭淵說著,伸手撫上烏騅的腦袋。烏騅掙了掙,卻沒能躲開。
“能追上青牛的馬很少,何況能一爭高下。烏騅比起最早一次見,長大了一圈,這會兒正該多訓練,適當負重奔跑,以增加定性和耐力,如此不論你何時用它,遠途或是疾行,都能長久發力。”
“這樣啊。”
崔茂懷恍然大悟,他自然知曉好馬都需要訓練。他前世學過騎馬,也知道點訓練馬小跑、快跑、停止、低頭的動作,但更專業的提升馬匹實力的,他就不懂了。
“你不必操心,待你閒了不用馬的時候,讓人集中訓練一段時間,也就是了。”
崔茂懷聽周辭淵說的簡單,倒也沒太在意。兩人再行一段,複又騎馬向三屏山去,直至行到山下,再沿山路而上,崔茂懷看著麵前的山,又瞅了瞅遠處的最高的皇家山莊……
“從這邊走不繞路嗎?”崔茂懷問周辭淵,“這裡上去一屏山,還得翻兩道梁拐個大彎才能到二屏山,上次咱們下山回去的路距離二屏山三屏山好像近很多?”
“……”
崔茂懷說話時透過薄口罩臉前一樣有陣陣白氣,沒有第一時間聽到周辭淵的回答,再望向周辭淵遲疑神情,崔茂懷心下頓生不好的預感。再想到從那一日他提起溫泉莊子,周辭淵似乎就從沒正麵回答過……
“那個,雀屏翠嶂指的就是三屏山這邊吧?”崔茂懷問。
“嗯。”
周辭淵點頭,崔茂懷心裡的不安卻在一點點擴大。相交這麼長時間,崔茂懷便是不聰明,但多少也能透過周辭淵的動作表情看出一點眉目來。
忽然,崔茂懷又想起李媽媽當日得知長公主給了他延善坊鋪子後說的話,“幸虧得了這間鋪子,否則公子想留在盛安,靠京郊荒山野嶺上的塌陷莊子,連糧食都種不了。公子最後還不得回典州去。”
荒山野嶺!莊子塌陷!!糧食都種不了!!!
崔茂懷瞄了瞄前方的山景,再看了看周辭淵帶他走的這條山路,聲音幽幽:
“雀屏翠嶂什麼的,該不會就是滿山樹木被砍了個精光的,一屏山吧?”
崔茂懷不敢置信,心中的一點僥幸還在掙紮。可惜,他的這一點僥幸終究還是被周辭淵的回答徹底澆滅了。
“是。”
“怎麼可能?!”崔茂懷震驚。
周辭淵安慰的伸手過來撫上崔茂懷的肩,聲音微歎。
“雀屏翠嶂是後沛時對三屏山的官方叫法。雀屏山就是指三屏山。一屏山、二屏山、三屏山,後沛時真正的名稱是翠嶂、巒嶂、疊嶂。隻是後來百姓嫌這麼叫麻煩,傳作一屏二屏三屏,慢慢也就這麼叫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