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茂琛不知事,這事實是我思慮不周。之前從跑商路的客人那得了幾樣新遊戲,今兒個過來就教茂琛他們玩了,卻沒細想商旅市野鬥土匪的說法,在宅院家裡這麼喊的確容易讓人誤會。”
“……”
崔茂睿至此麵色才緩下來,看了眼竹片製的牌,唇角動了動,似要說什麼,一旁的須金勒卻一個閃身已從屏風另一側跑出去了,崔茂懷注意到少年在出門後身形頓了下,跟著雙手上攀,影子一動,人就上房不見了。
崔茂懷本還想喊人的,可看看屋裡的崔茂睿,再想到須金勒沒從院門走反而攀上房頂,心有猜測乾脆也沒再喊人。這氛圍他呆著都覺得不自在,何況須金勒呢!
“既是遊戲有什麼妨礙!可不管什麼遊戲也沒有喊著要砍人頭的。茂琛,你若再口無遮攔,便是年下也要請了家法讓你好好長個記性!”
“是。我知錯了,大哥。”
之前分明已經鬆緩的崔茂睿,怒火突然憑空暴漲,嚴厲喝斥了崔茂琛,略頓了頓,方向長公主行禮道,“母親安坐,兒先去看看諸事準備的如何了。”
“去吧。”
長公主點頭,聲音平和,似一點兒不介意崔茂睿訓斥小兒子。甚至在崔茂睿走後,還偏頭對崔茂琛說讓他“記住你大哥的教誨。”
隻是再轉過頭來,長公主望著崔茂睿離去的方向,到底不著痕跡的輕歎一聲。
崔茂懷作為旁觀者,按理這遊戲是他教的,崔茂琛喊起來也有他的緣故,以至讓崔茂琛挨罵。但剛才崔茂睿在須金勒跑後才又凶起來,其中關竅,這屋裡的人怕沒人不明白是遷怒。
也難為崔茂琛小小年紀肯受委屈,長公主也沒說什麼。崔茂懷便自感愧疚什麼的也沒必要,隻在心裡感歎崔茂睿果然是古代大男人中的耿直直男。
分明是想和須金勒親近,多看兒子幾眼。偏偏出場就是怒目羅漢形象,話也不會說,更不懂套近乎為何物……
“二哥再來!這回有母親幫我,再不會讓你輕易贏了。”
崔茂琛這個快樂小少年這麼會兒已經緩過來,高高興興的跟長公主講解了一翻玩法,然後就叫崔茂琛,長公主也開口讓崔茂懷繼續上榻舒服坐著,言說那邊準備好了,自有人來叫他們,讓他隻管放心玩就是。
於是玩這遊戲的又換了長公主。長公主聽一遍規則或許還不是很明白,可架不住長公主身邊有伺候的,能在眾多宮女裡脫穎而出到長公主近前伺候的,哪有笨人。
這被崔茂琛喚作王媽媽的,不光提點,還兼具插科打諢、活躍氣氛的功能,眼看長公主要打牌,忙笑著阻止:“哎喲公主可不能打,您這會兒正跟懷公子一起鬥小公子,您這順子大,該留著才是……”
因為這人,屋裡的氛圍很快又輕鬆起來。
長公主更是在聽了遊戲規則後,崔茂懷提議說要不改個遊戲名字時,直接揮袖,“鬥土匪這名挺合適。土匪本該就是抓捕鬥的,否則還要鬥什麼,不必改。”
一旁的王媽媽也笑著接口,“公主說的極是。想來這遊戲定是行商在路上飽受土匪劫殺侵擾之苦,才想出了這麼個貼切的遊戲來……”
崔茂懷沒想到自己隨口借托的說辭還被人補全了。合情合理,的確再貼切沒有。心裡暗覺有趣,手上的陷阱也跟著連扔,惹的正得意的崔茂琛又“啊啊啊二哥你好奸詐”的喊起來……
幾人玩的約莫有兩刻鐘,崔茂懷沒了舍己為他的須金勒,自然不能再總贏。卻也沒有因為長公主加入刻意放水。於是大家各有輸贏,崔茂懷之前贏來的銀豆子少了幾顆,辛姑姑和崔茂瀾就過來請他們了。
說是諸事都已準備妥當。
於是乎,眾人一起起身,崔茂琛拿著打到一半的牌還有不舍,但還是被王媽媽扶了下來。眾人整衣整發,在仆從簇擁下一起出門。
才到院門處,就見崔茂睿也剛好走到院門處。通向內院的路上,何宛中手裡牽著崔嘉,身後乳母抱著馥姐兒,一行人也正走過來。
兩廂齊聚,崔茂懷、崔茂琛、崔茂瀾自要向長嫂行禮問候。這邊禮畢,崔嘉便也走出來,先見過祖母,父親,再一疊兒聲喊了二叔三叔小姑。崔馥則由乳母抱著行了禮,這才再一起往祠堂去……
崔茂懷夾在人群不前不後的地方,眼睛餘光掃了一圈,確定沒看到須金勒。正在想祭祖這種對古人而言大過天事須金勒不會不出席,忽有所感,轉頭往自個兒身後看去。
就見須金勒不知何時由辛姑姑領著插進隊伍,正墜在他身後垂頭走著……
崔茂懷笑笑,乾脆走慢了幾步,和須金勒並排而行。
隻如此也沒走多久,崔茂懷和須金勒不同輩,待到走至最西麵祠堂所在大門外,眾人便要再整衣冠,肅容恭謹,按照輩分逐次站立排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