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核桃,花生,杏仁,芝麻,都要。”
童音清脆響亮,換來屋裡屋外一片笑聲……
直至兩行清淚流下來,崔茂懷才漸漸回神。
周圍卻已不是剛才的雅間,反倒像是姑娘家的臥房。崔茂懷正坐在紗幔後的床上,一女子在幔帳外對鏡梳頭,燈燭掩映間,怎麼看怎麼有種鬼片的既視感!
“公子醒了?”
突來的女音令崔茂懷一個機靈。循聲望去,鏡前女子不知從哪兒已拐到了床邊。更可怕的是,女人隻穿了一條裹胸白裙,內裡若隱若現,下一秒就要撲過來的樣子……
“你,你是誰?!”崔茂懷問的色厲內荏,強壯鎮定。
“哎呀,公子這麼會功夫就不認得奴婢了。奴婢今晚上給您唱了半宿的曲,您聽聽,我這嗓子都快啞了……”女子嗔怪著,同時靠近崔茂懷。
崔茂懷趕忙後退兩步,又問:“那誰讓你進來的?”
“嗬嗬嗬……瞧公子說的,您在我和蜜合妹妹間選了留宿在我這兒,我不進來,還能到哪兒去?”
女子說著就要拉崔茂懷,崔茂懷從第一聲問就準備離開,哪想居然沒能站起來。念頭急轉方意識到他酒量好,那是屬於他靈魂的,此間少年的殼子卻從未沾過酒。可不喝了兩壺就手軟腳軟的醉倒了。
這會兒蓄了半天力,趁女子過來拉他,崔茂懷瞬間反手拉過女子的手腕,另一手抓過床腳的衣裳,匆匆幾步衝到門口,拉開房門,將女子並衣裳一起推出去。眼見阿活阿秋兩個木雕似的正蹲在門口,喊了聲進來,就啪一聲關了門。
一係列動作下來,崔茂懷已氣喘如牛,渾身出了一身汗,看人都帶重影的。阿活阿秋則愣愣的,不知怎麼回事。
而被趕到外麵的女子,此時大約才反應過來。立刻拍門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本公子留宿,又不是留你。你在屋子裡,我習慣獨睡睡不著。所以勞煩姑娘今晚上去和你家姐妹擠擠,明兒坊門一開我就走。放心,該付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
崔茂懷撐著頭痛身軟喊完這一番話,自覺理由充分,又不少人家錢,也算妥當。一麵讓阿秋阿活趕緊扶他上床睡覺,一麵叮囑二人:
“晚上你們就在屋裡守著,本公子現在滿腦袋生意點子,萬不許彆人靠近我,否則把這些好主意騙走了……”
崔茂懷越說聲音越輕,終是昏睡過去。身邊的阿活阿秋聽了他的話,雙眼亮晶晶的,點頭如搗米。這一晚果然守在床邊寸步不挪,對外麵的聲音也充耳不聞。還貼心的替崔茂懷把耳朵捂了起來……
崔茂懷哪裡知道,他在屋裡睡的舒坦,屋外,他卻成了春風樓最大的笑點。
把個隻穿了褻衣的漂亮姑娘推出房門已經引得人好奇關注。之後再聽了崔茂懷自覺妥當的話,外麵立刻吆喝開了。
有衝著蓮心的,同行相輕笑話她:“客人寧可白付過夜錢也不要蓮心你伺候,會唱曲有什麼了不起,不會伺候人……什麼都白搭,還真當自己是第二個綠翹姐姐呢……”
更多的,則好奇打問房中這位奇人是哪家公子,“看穿著非富即貴,莫非第一次出來玩臨陣膽怯了?哈哈哈!”
“是了是了,快問問,今兒個春風樓都來了哪家的爺們子侄,總能知道那人是誰的……”好事者爭相問起,一時間樓裡更顯熱鬨。
而三樓最大的雅間,也被外麵的哄笑打問所擾,主座上的人發問,立刻有家仆打扮的人出去,片刻又回來,將外麵的事詳細稟告。
“不可掉以輕心,那些紈絝儘是些混不吝的,萬一被他們看到……今日且散了,改日再說。”
靜默中,房中幾人很快消失。獨青紗絹簾後,一女子尤抱著琵琶緩緩彈唱,歌聲清婉絕麗,如怨如訴,偏對眼前一切都沒有看到似的……
同一時間,三樓另一處雅間裡,一名小仆也正向自家主人稟報。
“他們撤了,會不會是有所察覺?”
“不會。去問問,樓下那個愣頭青,到底是哪家的?”坐上人站起,吩咐完身形莫名一頓,總覺得這人說話做事有種熟悉感。
隻此刻他急需追蹤,來不及細想。便也隻能暫拋到腦後了……
等洗漱完畢,眼睛掃到外麵黑洞洞的天,夜風涼颼颼吹過,崔茂懷立刻想鑽回自己的被窩去。
可惜,被褥已經被阿活疊起抱走了……
幸而昨夜公主和侯爺處都派人來說,今日臨行知他早起收拾就不必專程過去磕頭拜彆了。否則崔茂懷隻怕得起的更早,還得吹著夜風繞侯府一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