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茂懷用慘痛的教訓親身驗證了什麼叫“調、戲一時爽, 代價淚三行”。好在周辭淵顧念他明天還得趕早出發, 拿捏著分寸沒把人欺負狠了。崔茂懷卻仍是氣憤難當, 硬是咬了一口周狐狸, 才算罷休。
換來周辭淵一陣低笑, 還服務到位的把他咬人時嘴角的口水幫他細塗慢撚擦的乾乾淨淨,羞得崔茂懷臉立刻紅到脖子根,直接滾進床榻裡再不敢看這隻沒羞沒臊的狐狸精……
隻是半響後迷糊中的崔茂懷突然感覺到周辭淵下了床,轉頭確認, 就見周辭淵果然正在整理衣袍。崔茂懷不由唔噥著聲音問道:
“還要走?”
“嗯。本就是奉皇命出來的, 拐到東邊來還刻意喬裝甩了石峰的眼線, 得趕天亮前回去。”
周辭淵解釋的同時已經將散亂的衣袍穿戴好,又背身調整好呼吸,才又回到床邊, 一手撫上崔茂懷的額頭, 替他在發間穴位輕輕揉著,讓人能更舒適的入睡。
然後眼瞧著懷裡的人明明已累的倒頭就能睡著, 尤其還經曆了剛才一番折騰,全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 這會兒卻還一顫一顫著眼皮試圖掙紮……
周辭淵唇角再彎, “彆擔心,這次事情簡單,最多三日,我必回來……”
周辭淵說罷語氣頓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什麼, 隻是看看睡得一臉安詳的崔茂懷,到底不忍再將他叫醒,嘴邊的叮囑也就沒有說出來。
反正他兩三天就回來了,懷弟回去必然也要賴床休息幾日……
於是周辭淵替崔茂懷將翻卷的衣擺、褲管都拉下來,又扯過薄被替他蓋上,最後珍而重之的在崔茂懷額上親了一記,還是什麼都沒多說,直接越窗而去!
崔茂懷一夜好眠,第二天醒來,若非身上幾點曖昧痕跡,恐怕真要當昨晚上是隻狐狸入夢,故意化成周辭淵的樣子來迷惑他的!
隻是漸漸清醒後憶起周辭淵外派公乾的消息,崔茂懷心中那股急於回盛安的渴盼莫名就懈了大半。
可惜他忽然的心情變化眾人全然不知,一個個繼續兢兢業業趕路。還因盛安在望,這日中午大家都沒再尋地休息,直接一鼓作氣回了盛安城!
崔茂懷再見盤踞在天地間這座巍峨厚重的城池。心中複雜心緒不提,隻和這一路他所見的其它州府重鎮相比,無一不是遙遙領先一籌。
也讓闊彆前世高樓大廈、世紀建築許久的崔茂懷,視覺上生出讚歎。
“公子,您是先延善坊還是先回侯府?”
排隊等待入城的空當,也該對接下來的行程有所安排。
崔茂懷想了想,他這回本就是打著回鄉祭掃的名義出去的,沿途護送也都是侯府的人。今日回來自然也該先去侯府見過崔茂睿和長公主,稟過回鄉適宜,再歸家比較妥當。
於是一行人通過檢查後從西門進了城,崔茂懷立刻讓阿秋先去換了一貫銅錢來,給侯府眾人發了他承諾過的紅包,又說了感謝的話。隨即兵分兩路,一行由鄧達領著,主要是把他從典州帶回來的大堆東西運往延善坊。
另一行人,自然就是崔茂懷和侯府剩下的護衛一起返回侯府。
走了近三個月,盛安城熱鬨依舊。有下人早早回侯府稟報,所以等崔茂懷到了永遠坊,遠遠就見崔茂睿一身家居便衣迎出府外。身後墜著隻似長大不少的豆丁崔嘉。崔茂琛最後出來,一路走一路似乎還在問身邊人什麼,然後一眼看到街道儘頭的崔茂懷,立刻笑著跑出來大喊,
“二哥可舍得回來啦?典州就那麼有趣麼?!”語氣極是親熱怨怪。
崔茂懷催著烏騅自然也快跑一段迎了上去,和崔茂琛略說兩句,依禮見過大哥。受了小豆丁崔嘉綿軟的“二叔!”招呼,數月不見,過年一起聽猴子取經的友誼怎麼就變淡了?
崔茂懷逗了崔嘉幾句,又說了句“二叔給你帶了好些好玩的,你爹爹、三叔他們都沒有的,待會讓他們拿給你。”
然後,一行人自然就要先去拜過長公主。
這個時間,據說正是長公主午休的時間,本還不到起來的時候,隻是聽說崔茂懷回來了,長公主特意早起了兩刻鐘。崔茂懷到了東麵院子,正遇到過來同他見禮的崔茂瀾,兩人問候過幾句,裡麵的長公主也剛好收拾梳妝完,崔茂懷就進去拜見。
問過母親安好,近月身體如何?長公主自是問了典州的事。崔茂懷便一一答了,連帶自己莊子上的情況,以及山裡突然冒出來的古墓。
當然,對於自己遇險的事崔茂懷一句帶過,隻將這事當誌怪說。崔茂琛立刻撲上來,問他新出的《聊齋》是不是就是從這兒得了靈感?
崔茂懷:“哈?!嗯……部分是啦……”
一句肯定立刻惹的崔茂琛激動不已,崔茂瀾也問起酒樓最新故事裡鬼妖的來源……聊齋中的有些故事對於崔嘉大約還有些一知半解,所以今日倒不像過年提及猴子打妖怪時那麼眼睛亮晶晶。而且小家夥最近大約是被要求著學規矩,坐在那裡小脊背挺著,還真像個大家子的樣兒!
這會兒眾人閒聊,實則就是等開飯前的嘮嗑。崔茂懷遠道歸來,府裡自是要準備飯食湯酒,為他接風洗塵。隻是崔茂懷堅持要早點回去,推脫太累,崔茂睿也就沒有堅持,隻讓廚房儘力備了席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