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弘微笑壓低聲音:“林世伯恐怕不太知道,剛才長公主殿下身邊的那人乃是黑炎軍統帥許純之許大將軍……”
見林敬義瞬間睜大眼睛,他繼續道:“而有黑炎軍在的地方,就少不了龍鳴衛。”
龍鳴衛?
林敬義頓時明白過來,帶著絲許惶恐,連聲道:“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還好君弘提醒及時,幸好啊。”
誰不知道龍鳴衛乃是新皇監察天下的特務機構,又司掌昭獄,這光天化日的可不能被他們抓到什麼把柄。
自認為明了張君弘的好意,林敬義心中稍安,與張君弘好一番客氣,這才匆匆告辭。
擺脫了麻煩,張君弘也打算回府,隻是在進門的瞬間,他又停步回望了一眼長公主和許大將軍離去的皇城方向。
不得不說,這個林敬義實在運道太差,本來他祖父都已經打算向皇上上.書,重新啟用林家後人,隻可惜啊臨門一腳卻碰上了長公主。
長公主八年來跟隨皇上南征北戰,統領糧草後勤一應事務,從無差錯,又是皇上親姐,最得皇上敬重。
如今長公主的話撂在這裡,林敬義恐怕是空廢心機了,縱然能入官場,也隻會是個不入流的小官。
隻是這位林家小姐,到底又是緣何會入了長公主殿下的眼?竟然會讓長公主親自出言維護……
要知道,長公主殿下並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
***
忙碌了一天,在城內轉來轉去,等到傍晚時分,林菀欣和林慎安才回了林府。
一進聽雨軒的正廳,兩個人往椅子上一攤。
林菀欣還稍微講究了一點世家貴女的風儀,林慎安則恨不得直接躺成個大字。
好容易喝了茶又捶了捶腿,二人才總算緩了過來。
相比之前遇到長公主時的一言不發,此時林慎安倒是極為活躍:“奇怪,長公主殿下並不認識你我,怎麼會突然替我們出頭?”
林菀欣也沒琢磨明白:“或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她是這種人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林菀欣一笑,“倒是你,真能沉得住氣,還是長公主殿下威勢太重,嚇得你連氣都不敢吭一聲了?”
“少胡說。”林慎安瞪她一眼,“我一個白丁,既無功名在身也沒什麼顯赫身份,搭那個話乾什麼?說好了我也沒什麼獎賞,說不好還有麻煩,又不是誰都是林蘇卉那個沒腦子的?”
“不過今天還真是看了一場好戲。二房的林蘇卉跟張太傅家的嫡孫……嘎嘎,虧他們想得出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是這麼個吃法吧!”林慎安笑道。
“不也挺好?追著男人跑起碼有點事做,省得天天盯著我們四房。”林菀欣微微沉吟,“這麼說,祖父和大伯父他們也該提前回來了。”
“否則豈不是沒人一起觀賞這出好戲?”林慎安與她相視一笑。
與陳縣令約定了七天後相見,這幾日林菀欣也沒閒著。
她先寫了一封信命人快馬加鞭送給帶領族人避居山中的祖父,又寫了一封信寄給遠在南方做生意的外祖父。
剛喘口氣,姑姑林茹霜那頭傳來消息,說新皇賞賜給姑父張麟宸一座尚書府,他們一家已經搬了新家,姑姑孕中不適的症狀也已消失。
反倒是張麟宸那一支張家旁係的長房老爺,因為失職被新皇問了責,如今正鬨得雞飛狗跳。
得知這一點,四房一家人都十分高興。
唯獨讓林慎安感到鬱悶的是,與消息一道傳來的還有一張太學書院入學通知書,落的是他的名字。
“這什麼意思?什麼叫讓你去開店,讓我去讀書?姑姑是不是搞反了?”林慎安捏著手中的地契和通知書,有點懵。
地契是兩間店鋪一個莊子的地契,按照姑姑的意思,林菀欣現在也是大姑娘了,該學些管家生財之道,而林慎安也該好好用功讀書應對科考。
“有什麼問題?你是家中的男兒,自然要科考。”林菀欣笑得很淡定,抿了口茶,唇齒留香。
“不是,我不行啊!我看見書就想睡覺,要知道連我爹都放棄了,你跟姑姑還是趁早打消這條心吧!”林慎安連連擺手。
“什麼叫連你爹都放棄?”林敬智怒道,“你爹我還沒放棄!”
“噗嗤。”林菀欣差點嗆到了茶,拉了拉林敬智,“爹彆著急,咱們先問問他。”
“你要是不想考科舉,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林菀欣笑問。
林慎安一怔,回道:“當然是做生意,我看見書就頭疼,還讀什麼書?姑姑一定是搞錯了,這幾間鋪子肯定是給我的。”
林菀欣慢條斯理地笑道:“先不說鋪子,太學書院是帝都五品以上官家的子弟才有資格去讀的學校,隻要進去,本身就擁有了龐大的人脈關係,它隻收男子不收女子,如果不是姑父的關係,你根本沒機會進去。”
“切,我還不樂意去呢……再說了,我也不適合啊,你看我像是個讀書的料嗎?”
“也是,我倒是挺適合,隻可惜我是個女孩兒,既考不了文舉也考不了武舉。”林菀欣微微一歎。
“武舉?”林慎安目光一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