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林菀欣,李媽媽掙紮得更厲害了,又哭又叫:“小姐!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您要再不回來,老奴要被他們磋磨死了!小姐——”
林菀欣坐在廳中,旁邊坐著目光冰冷似笑非笑的林慎安,秋童和夏童押著被綁的李媽媽站在中央,李媽媽則跪在地上,涕淚橫流地替自己辯白。
林菀欣聽完李媽媽的解釋,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偷地契呢?”
李媽媽麵色一變,大喊冤枉:“不是啊,小姐!老奴真的隻是去替您收拾屋子,那些東西真是意外掉出來的,老奴還想替您收著……”
林慎安打斷她:“這種糊弄人的話就不要說了,你未時三刻進的小姐屋子,在裡麵翻箱倒櫃了一刻鐘還有多,真當少爺我是瞎的?隻不過想看看你到底打什麼主意罷了,誰知道你這狗奴才心比墨還黑,竟然打地契的注意。”
李媽媽頓時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哆嗦結巴起來:“這,這是……這個……”
“行了,少廢話,老實交代,你背後還有誰?量你也沒那個膽子自作主張偷地契。”林慎安麵無表情道。
李媽媽一哆嗦,心中有點猶豫。
林菀欣輕飄飄道:“不願意說就送官吧,畢竟偷盜主人家重要財務,就算不送了小命,判一個割刑也不為過。”
割刑,是黎朝也是如今慶朝的常用刑罰,專門針對偷盜者和逃奴,通常是割掉鼻子或剁掉手指,一旦受刑,則是一生的恥辱,再也不會被任何富戶大族接納。
李媽媽麵色大變:“我說!我說!是……是二夫人身邊的馮媽媽……小姐,老奴真的是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求您原諒老奴這一次吧,老奴給您磕頭了,磕頭了。”
李媽媽不斷重重地磕頭,額頭很快見了血。她現在後悔至極,為什麼要信馮媽媽挑撥的鬼話,導致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可小姐也太不把她當人了,沒有小姐逼迫,她也不至於會這樣!
在場的仆從看到這一場景,唏噓有之,憤怒有之,還有那麼一兩個露出驚慌之色。
林菀欣道:“凝萃,去把二夫人和馮媽媽請來。”
跪在下首的李媽媽一僵,不由得忐忑起來。
薑氏和馮媽媽很快到場。
林菀欣將情況簡單與薑氏講了講:“二伯母,這兩個刁奴膽大包天,竟敢串通偷主人家地契……”
“慢著。”薑氏打斷她,轉而問身邊的馮媽媽,嚴厲問道,“馮媽媽,這事真的與你有關?”
馮媽媽立即色變:“夫人明鑒,就是打死奴婢,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啊!這李媽媽自己犯錯卻推到奴婢身上,真真是黑心爛肝!誰不知道她一天天的私下裡嘴碎辱罵自家主子,隻不過是她資曆老,這才沒人敢告她狀。”
“她定然不滿上次四小姐不由分說賣掉她侄女的事,懷恨在心才打起地契的主意,如今事情敗露就想拉個墊背的,還想把事情推打老奴甚至是夫人身上,這真是用心惡毒,想攪得家宅不寧!”
薑氏微微點頭,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認,要是李媽媽真能偷到手,她保她一下也無妨,但現在……
然而,不等薑氏開口,李媽媽就跟瘋了一樣掙紮大罵:“你胡說什麼?你個狗東西!要不是你這個老貨挑撥,說什麼我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如今你倒想撇乾淨了,我告訴你,你做夢!”
“小姐!”李媽媽跪著向前爬行幾步,急急道,“我房裡有這老貨用來收買我的金條和鐲子珠寶,您隻要派人去搜一下就能找到,老奴都上交,求小姐繞老奴一命!小姐……”
“湘竹、滴石。”林菀欣喚了一聲。
“是!”兩個丫鬟立即領命而去。
薑氏有些擔憂,畢竟府中的東西都是有數的,要真是搜出來什麼……她下意識看向一邊的馮媽媽,馮媽媽立即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見此一幕,林慎安嗤笑一聲。
湘竹、滴石很快回來,兩人對視一眼,湘竹有些猶豫,滴石卻是直接爽快道:“回稟小姐,並沒有在李媽媽房中搜到她說的那些物件,有的隻是一些碎銀子和簪子,還有幾張一百兩的銀票。”
“嗯……”對此,林菀欣早有預料。
“不可能!”李媽媽神色頓時從冷笑怨毒轉為驚慌,“怎麼可能?明明就在屋裡,怎麼會找不到?你們到底有沒有仔細搜過?那些東西就跟銀子放一起,怎麼可能隻有銀子?!”
末了,她想起來,又朝林菀欣磕頭:“小姐!小姐您相信我,相信老奴,真的是他們指使老奴的!一定是哪個賤人偷走了金條和珠寶嫁禍老奴,老奴一個人要地契有什麼用?是他們說要調老奴去二房,說二夫人對下人打賞很多,要老奴必須拿地契當投名狀,老奴才這樣的啊!……”李媽媽涕淚橫流。
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二房真的參與其中。林菀欣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