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內,黑炎軍、龍鳴衛以及禁軍全力發動。
先是黑炎軍帶領物資將安縣團團圍住,禁止任何人出入,隨後重點把守住瘟疫爆發嚴重的村子,征集當地的大夫在太醫院的帶領下,儘力救治民眾。
龍鳴衛則調查一切可疑人員,這種時候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在瘟疫的催化下爆發,造成惡劣的影響與後果,龍鳴衛要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
禁軍負責把守帝都皇城,一旦城內出現疫情聚集爆發的情況,要第一時間將人轉移到救治所。若是有拒不配合的,三品以下官員直接拉走,三品以上的,將府邸團團圍住,徹底禁止出入。
七天時間很快過去。
果然不出皇帝所料,瘟疫不僅沒能在短時間內控製,反而一發不可收拾。明明早已封城,可是城內陸續出現各處聚集性爆發,使得早朝的範圍也大大縮小,甚至參與早朝的官員一旦進了宮,便不允許出去,出去後便不準再進來。
不少官員家中也接連中招,城中一片風聲鶴唳。
令皇帝震怒的是,禁軍及禁軍統領元煥良也沒能逃過這次瘟疫。
元大將軍雖然十分重視林菀欣的忠告,但到底還是心存僥幸,在戴口罩和用酒精消毒上時常會忘記,反倒是黑炎軍統帥許純之在得到消息後,將這一點執行得極為徹底,黑炎軍和龍鳴衛全軍上下控製嚴格,幾乎達到了零感染。
在禁軍感染瘟疫防線出現漏洞時,黑炎軍及時補上,用比之前更為嚴酷的手段,毫不留情麵地抓捕各地的病人,送入集中救治所內。
至於這些人到底能不能被救回,誰也不敢保證。
又是七天後。
林菀欣與柳向泉在安縣每天都接診大量的病人,從最初的彷徨驚恐,到後來的逐漸淡定與從容,凝萃、滴石、夏童、冬童等人也迅速成長,尤其他們身邊還跟了一對兵強馬壯的龍鳴衛,除了時刻替林菀欣與許純之互通消息外,也承擔了護衛眾人的職責。
安縣雖亂,但到底還沒有亂得徹底。
原本安縣縣令對林菀欣和柳向泉的到來不屑一顧,可隨著二人在安縣救治所中呆得越久,聲名越重,尤其連他自己的母親都發病後,立馬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開始予取予求。
而柳向泉不愧是柳向泉,他行醫多年,又是出身神醫世家,家族中本來關於瘟疫的記載和治療方案就有不少,如今的瘟疫雖然棘手,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應對方式,在他多番嘗試救治後,總算找出了一條能大大緩解病人病症和痛苦的方子。
這方子也以最快時間送回帝都,被許純之頂著一眾太醫的阻撓,一力承擔,強行在救治所內施展下去,果然很快就見奇效。
雖不至於完全能夠治療所有人,但至少能夠控製大多數病人的症狀,大大延緩了他們發病致死的時間。若是身強體壯者,甚至能慢慢緩過氣來,憑借自身體能扛過去逐漸轉好。
這一現象,令眾太醫與宮中的皇帝心中稍鬆。
然而,就在帝都情況依舊不甚明朗的時候,一輛裝飾樸實無華的馬車,順著東南方向的一條小道,裡應外合鑽了禁軍防守的空子,彎彎扭扭地進了城門內。
不僅如此,馬車裡的人還帶著隨從立即穿上了來接應他的禁軍將士給的軍服,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融入禁軍之中。
一天巡邏下來,這兩個人又無聲無息地來到一家宅邸麵前,看了看四周,低頭走了進去。
“少爺。”門內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立即迎了上來。
那被稱為少爺的年輕男子脫了軍裝,整個人渾身肅殺的氣氛為之一鬆,幾縷笑意爬上他薄薄的唇角,坐在茶桌邊,執起一枚黑子落在未下完的棋局中。
刹那間,進退兩難的棋局忽然仿若注入一道活水,又生出新的無窮變化。
那男子一雙細長的眉眼矜貴且高傲:“看來李朝有能人,火燒得不夠旺啊,還需要再添一把。你說是吧?尚伯。”
又過了幾天。
城中忽然吹起了一陣風。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消息,說是帝都疫情不斷惡化,宮中的皇帝終於坐不住了,準備一把火將所有病人連同生過病的人家裡都燒個乾淨。
這樣的傳言一出來就被黑炎軍狠狠打擊,隻可惜黑炎軍的嚴格並沒能製止民眾的恐慌,反而愈演愈烈。
又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民眾越發騷亂。
關鍵是,曾經有所好轉的疫情猛然間惡化,此前所用的藥方瞬間失去效力,病死者數量急劇增加。
這樣一來,倒真坐實了皇帝看不下去的傳言。
皇帝一紙密令,命黑炎軍統帥許純之在最短時間內集中所有病人運往安縣,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問題。
當接到這個命令時,許純之心中一沉,卻彆無他法,隻得命令秦雁起暫領帝都的黑炎軍、趙小鳳領龍鳴衛,他率軍運送病人趕赴安縣——也是林菀欣的所在。
他心中微微一歎:“林四小姐,終究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