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呂廷戈說要全麵入股她的生意,已經過去三天。
這三天,呂廷戈讓林菀欣將她手中所有生意都列出來,包括規模、組成、未來藍圖等,林菀欣也沒藏著掖著,他想知道什麼,都一一交代清楚,畢竟還想讓他放人,起初的誠意不能沒有。
當然,林菀欣也不是全部和盤托出,至少,她近些時日規劃的有關糧食的生意則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反過來,呂廷戈想要入股林菀欣的生意,依她的意思,也要展露自己的實力,至少,得讓她清楚自己到底是跟什麼人合作才好。
令林菀欣意外的是,呂廷戈的身份當然有些棘手,呂廷戈不過是一個假名,他自然也不是什麼吏部侍郎的公子,他真正的身份是淮州牧之子,真名叫尹霆堯。
據說就是今年初,尹霆堯才從備受寵愛的庶子變成了真正的嫡子,而他的母親也一躍成了淮州牧府的女主人。從前的女主人,據聞得疾病暴斃,就連淮州牧如今身子也不大好。
也就是說,如今尹霆堯的確擁有執掌淮州的權利。
這樣一個人,要入股她的生意,意味著從此以後,她林菀欣要與淮州捆綁在一起,甚至可能連累林家也再不受當今皇上信任,尹霆堯確實是打的好算盤。
“尹公子也未免太看得起小女。”費了那麼多勁,要將她綁上。
尹霆堯一笑:“當然,我怎麼會小看你?你可是不知道破壞了我多少次布置。恐怕你還不知道,就在你失蹤的同一天,李澤生的兒子遇刺了吧?”
“大皇子?”林菀欣一驚。
當今皇帝李澤生目前總共有三個公主、兩個兒子,年紀俱都不大,最大的公主才十歲,大兒子八歲,是當今王皇後所生,小兒子才一歲,是新晉的寵妃何貴妃所生。
一般人不會專門刺殺一個一歲的小孩,畢竟孩子太小,能不能活到長大還是個未知數,但大皇子已經八歲了,又是皇後所生,若是大皇子出事,等同於動搖國本,這對皇帝和今朝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尹霆堯竟然直接派人刺殺大皇子?林菀欣自覺還是低估了他的瘋狂程度,這人做事果然激進且不擇手段。
也是,妄圖將皇帝拉下馬、自己坐上去的人,又有什麼溫和恭良可言?
“說是遇刺,也就是說失手了?”林菀欣不動聲色問道。
尹霆堯雙臂環胸,偏著腦袋:“算不上失手,但總歸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好像他每次行事都會差了那麼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慶朝的氣運還真算綿長。
也就說大皇子可能重傷垂危……林菀欣在心中輕歎,這下她的麻煩又多一重了。不知道青雉……會怎麼應對呢?他如今知道她在哪裡嗎?正在費心思找她嗎?
林菀欣的憂思隻持續了一瞬,便抬頭對尹霆堯笑道:“不知道尹公子能否滿足我另一個要求?”反正已經決定踏上尹霆堯這艘賊船,如此自汙當然要撈得夠本,正好借此機會摸清淮州的財富及民生情況。
天下如此貧富不均,豈不該相互支持和轉移一下?
林菀欣笑意加深,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嘛。
看著林菀欣清麗的笑意,尹霆堯心情不錯:“你說。”他心中估摸著林菀欣也該要求見見柳向泉了,這幾日經過柳向泉的治療,他的問題已基本解除,如今看林菀欣更是順眼。
林菀欣笑道:“我想見一見我的祖父李福全。”
李家祖宅掩映在一叢叢花樹之中,麵前是一汪寬闊碧綠的湖水,湖中種滿了高大的荷葉,背後是巍峨的高山,端得是抱水環山的風水寶地。
時值初冬,天氣寒涼,李宅也顯得蕭索和孤冷,往日的門庭若市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戍守在附近的兵士,向來是看守的淮州兵。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家人是被軟禁起來了,尹霆堯真是打得好算盤,強占了李家的萬貫家財,又逼迫做生意一把好手的李華霖給他打長工賺錢,隻要捏著李家一大家子,也不怕李華霖不就範。
在這種情況下,她若想救祖父一家,必須依靠外力,光是在淮州探查情況、輔助柳向泉開店的十多名龍鳴衛根本不夠,隻希望她在淮州的消息能早一日傳回帝都,若是帝都來救……
可是,皇帝真的會因為這麼小的事就派人救援嗎?恐怕就連青雉都不一定能過來,戍守帝都、保衛皇城才是他的責任,來的應該是喬裝的黑炎軍或者龍鳴衛。
畢竟如今南北戰事未啟,若要開戰,糧草先行,這確實個大問題。
林菀欣是由淮州牧府的二管家領著到李宅的,是以一路都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