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賞,大將軍許純之及其妻林氏接旨!”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並一眾抬著禮箱入內的宮人,眾人立即跪下聽賞。
隻聽總管太監唱道:“皇上賞賜黃金千兩,錦緞五十匹,並蒂蓮玉如意兩對……”一長串的明目以及流水般抬入府內的禮箱,令在場的賓客眼花繚亂,更重要的是,皇帝封賞完畢後,接著是皇後、寧妃、長公主殿下、國舅、三公、三省六部的長官……
隻要是帝都的權貴,幾乎一個不落,全都送來豐厚的賀禮,琳琅滿目,堆滿了將軍府,叫人眼熱至極。
如此權貴,如此盛大的婚禮,恐怕是大慶建國以來頭一份,畢竟皇室的皇子公主都還年幼。
“這位林四小姐還真是好命。”一位官員的夫人歎道。
“是啊,一個姑娘家能得如此榮寵,真是難得。”
“這也是得益於許大將軍的權勢。”一名官員道。
“非也,據說解決困擾皇上已久的糧草問題就是出自這位林四小姐之手。”
“如此說來,倒是巾幗不讓須眉了……”
“真真是一對璧人……”
由於許純之出身孤兒,上午父母,中無兄弟姐妹,既然已在林府拜過堂,儀式也就沒再大將軍府重複一次。
收了皇上封賞後,許純之打算親自將林菀欣先送入屋中,自己再來陪同賓客宴請一番。按照他原本想法,夫妻一體,林菀欣就是出來一同招呼一下在場的夫人也沒什麼,也免得林菀欣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無聊。
隻可惜大慶朝還從未有過讓新娘子招呼賓客的習俗,未免引來非議,這個念頭隻在許純之心中轉了轉就作罷。
然而,就在許純之讓趙小鳳招呼太監總管吃茶時,一名身著勁裝的龍鳴衛卻突然火急火燎闖了進來,一眼看到許純之,麵色一瞬間露出焦急,可也知道如今正是許純之大婚的日子,哪裡能多打擾。
許純之也一眼就看見他,畢竟周圍所有人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悅,但至少都喜氣洋洋一團和氣,唯有那名龍鳴衛來勢衝衝、渾身煞氣未收,想不注意都難。
許純之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即低下頭,氣勢一收。
許純之又看了不遠處回廊簷下一眼,那龍鳴衛立即明白,閃身離開原處。
許純之又笑著與來往賓客打招呼,親自將林菀欣送入貼著大紅“囍”字的正屋之中。
屋內紅綢幔帳,紅燭高鑄,喜糖喜果鋪滿大紅的被褥,寓意著多子多福。
許純之擺了擺手,讓屋內守候的喜娘和丫鬟媽媽們離開,輕柔拉著林菀欣的手讓她在窗邊坐下。
林菀欣有些許緊張,不,比較緊張,在聽到所有人都慢慢離開後,越發緊張,心砰砰直跳,幾乎跳出嗓子眼。
如此響亮的心跳聲令許純之不由一笑:“你再這麼緊張,我恐怕也要緊張了。”
聽他笑聲,林菀欣不由得瞪他一眼,隻可惜紅蓋頭遮住了她的麵容,讓她沒辦法直觀的情緒傳給他。
許純之卻知道她一定瞪了自己一眼,雖然很想第一時間揭開林菀欣的蓋頭,也知道他的菀欣今天一定美豔不可方物,卻還是沒有動,反而靜靜在林菀欣身前蹲下。
林菀欣微微一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家夫人就是敏銳。”許純之一笑。
林菀欣有些不好意思地蜷了蜷手指,自今日起,他們便已是夫妻,她是他的夫人,他是她的夫君。
沉默一瞬,許純之道:“為夫現在要出門去辦點事。我知道在今日這樣的日子還跑出去有點不妥,但是……”
“你去吧。”
“嗯?”
“誰叫你是大慶朝百姓口中的英雄?嫁給英雄總是要有所準備的。”林菀欣的聲音裡充滿溫柔笑意,“但是,若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夫妻可是一體的。”
許純之的眼中突然爆出一捧亮光,然後趴在林菀欣的膝頭笑了起來:“真是……我真怕自己在娶媳婦這件事上把運氣用光了……”
“彆瞎說,你快去忙吧,家裡有我。”
“好。”許純之站起身來,鄭重掀開林菀欣的蓋頭,看著林菀欣明亮好似灑滿星光的眸子,“等我回來。”
出了屋子,許純之渾身氣勢驟然一變,從柔情變得淩厲。
“你好好招待賓客。”
“放心吧,老大。”守在屋外的趙小鳳領命。
回廊中,屋簷下,人煙稀少的陰影處。
“說吧。”
那名龍鳴衛單膝跪地:“老大,前幾日接連暴雨,地方上救援不及,前日裡秦江決堤,衝毀了下遊大片村鎮,保守估計死傷過十萬!”
許純之眉頭一沉,道:“隨我入宮麵聖。”又一頓,“去請太監總管。”
不久後。
宮中,禦書房。
當看到許純之一身常服與他的太監總管出現在麵前時,皇帝微微一怔,他當然沒有忘記今日是許純之大婚的日子,不僅許了他三日假期,還遣了太監總管去送禮。
怎麼這許純之扔下新娘子自己跑回來了?
下一刻,皇帝調侃的神色微微一收,龍鳴衛監察天下,向來任何事都反應更快一步:“說吧,什麼事?”
“皇上,兩日前,秦江決堤了。”許純之行禮道。
“什麼?”皇帝立即放下手中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