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柳向泉猶豫一瞬,還是道,“我曾見過寧妃,雖然沒有給她切脈,但十有八九……寧妃也有孕了。”
“真的?”林菀欣一驚,但她並不懷疑柳向泉的判斷,他敢這麼說必是有把握了,可這件事卻沒有傳揚出來,那麼寧妃是懷孕日子尚淺自己也不知道?還是早已知道故意按壓下來,以便日後作為最有力的手段?
自從上次在禦書房外遇見寧妃,林菀欣總是會回想起她當初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壓抑的敵意,為什麼會這樣?按理來說她與寧妃並沒有什麼齟齬。
“寧妃的父親是兩朝老臣工部尚書,即便此次水患治理不力,因著寧妃的關係,恐怕皇上也不會重責於他。”林菀欣道。
“寧妃其人……你以後還是要注意些。”柳向泉道。這個女人看著他時,每每讓他有種不寒而栗之感,仿佛被一條華美的毒蛇所盯上。能在宮中獲得盛寵並一舉誕下二皇子之人,果然非同一般。
林菀欣道:“其實,若是大皇子出事,理論上最受益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明白都不多說。
的確,雖說眾人皆知此事是尹霆堯的安排,但真正受益的可不就是寧妃?也正是因此,王皇後才會惶恐不安,即便在宮中扶持起其他勢力,也要打壓寧妃。
後宮。
坤安宮。
王皇後一邊撥弄著她鐘愛的蝴蝶蘭,一邊道:“都吩咐下去了?”
“是,娘娘。”她身邊的嬤嬤恭謹道。
王皇後歎了一口氣:“本宮也不願如此,隻是情非得已。”
如今南方暴雨連綿,皇帝為此大為懊惱,若是此時再出現哪個懷孕宮妃流產之時,恐怕她即使歸為皇後,也難辭其咎。
況且她爹作為太常少卿,如今正負責祭祀宗廟之事,皇帝苦於難以應對水患,已在群臣勸誡之下同意祭天。
越是在這種時候,她越是不能出什麼岔子,就算有再多心思,也得暫時摁下來。何況任由寧妃坐大才是真正隱患,若是不借此機會讓她們狗咬狗,反倒是她愚癡了。
“娘娘。”這時,一名宮婢走近前,“奴婢剛聽聞,陸昭儀去太後宮中請安,忽然動了胎氣,太後留她在宮中養胎了。”
“哦?”王皇後哼笑一聲,“她倒是聰明。”說著又目光一沉,如此一來,豈不顯得她這個皇後無能?連宮妃都護不住,這才讓人眼巴巴往太後宮裡跑。
雖然心中惱怒,但她還是道:“既然太後願意費這個功夫,那就讓剩下的人都護著傅貴嬪,確保萬無一失。”
陸昭儀不比傅貴嬪,家中勢力更為單薄,想要借太後的庇護,也是常理。
雖說如此,王皇後還是在心中記了她一筆,這等慣會用心計又仗著自己漂亮勾搭皇上的小丫頭,最適合與寧妃這賤婢爭鬥。
“水患過後……”王皇後的眸子忽然幽深,淡淡地道,“宮中也該進新人了……”
翠微宮。
寧妃側臥在一張精美的貴妃榻上,口中吃著宮婢給她剝好的葡萄,笑道:“哦?陸昭儀去了太後那兒?嗬……”
太後身邊的人,都是長公主殿下所挑選的,那可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相較而言,太後本人其實頗為和善,並不厲害。畢竟是開國皇帝的母親,從前也沒有多少內宅爭鬥,活得十分簡單。
“娘娘,那咱們……?”她身邊的宮婢也個個容貌姣好,言笑間透露出些許媚意與狠勁。
隻不過寧妃卻是這群人中最美、最溫柔、看起來最嬌弱的,是以她周圍雖然眾美環繞,卻獨獨被她壓製難以出頭,而寧妃卻最喜歡這種感受。
她討厭周圍都是些難看的醜東西,她的周圍,無一不精致,無一不美,但她永遠都是最美,她擁有這種自信,也無懼任何挑戰。
這些年也從未有過任何人讓她因此而產生危機感,除了……之前在禦書房外她曾驚鴻一瞥的——林菀欣。
在她看來,其實林菀欣並沒有她美,可她卻總覺得林菀欣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更何況林菀欣也是唯一一個在這大慶朝內除了長公主殿下外,多次從容進出禦書房的女人。
似乎每次林菀欣都是因立功而進宮,區區一個女人,卻總以為自己似文臣謀士,影響朝堂與局勢。
這個人與她所走的路截然不同,顯得有些……刺眼。
“無妨。該怎麼做,還怎麼做。這宮中妃嬪不多不少,找出個把害人的東西,還是容易的。”王皇後以為她能憑借其他出生的嬰孩對她形成威脅,但她不知道的是,沒人能形成威脅,隻因……
寧妃撫摸了一下自己還算平坦的小腹,勾唇冷笑。
“儘力而為,若是不成,也影響不了大局。”寧妃撥弄著自己色彩絢爛的護甲,漫不經心地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