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聽說死了好些人,怕至少有個幾十萬吧。”
“這麼多?那難怪了……”有人感歎。
“怕是黑炎軍本身也損傷慘重吧,這天災**的,一直沒個消停……”
再看向穿行街道的黑壓壓的大軍,百姓們不由得帶上幾分憐憫,連一向張揚跋扈所向披靡的黑炎軍都折磨成這副模樣,看來此次秦江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人群中,高樓上,林菀欣也帶著丫鬟和護衛靠在窗邊,遠遠地瞧著下方黑炎軍的情景,心中不由劃過一抹心痛。
這些都是青雉的兵,是他的兄弟,她原本雖然吩咐龍鳴衛提醒青雉回帝都時不要太興高采烈,但當她看到真實的情景時,才能想象出他們到底遭受了怎樣的磨難。
洪水無情,有多少人在此次秦江決堤中永遠失去了丈夫、兒子和兄弟呢?又有多少個家庭被拆散……
林菀欣看著在隊伍最前方、騎在馬上雖依舊肅挺卻顯得消沉的許純之,心中不由默默輕喚:青雉,回來就好……
恰在此時,仿佛似有感應,許純之回首看向街邊茶樓中的林菀欣。
二人目光相對。
許純之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既是安撫也是溫柔,用口型說道:“我回來了。”
林菀欣的心,怦怦跳動。
宮中。
禦書房。
許純之跪在皇帝麵前陳詞此次治理水患的情況,傷[[醋溜文學首-發]]亡如何,最終向皇帝請罪。
皇帝看著曾經他麾下最意氣風發的大將軍許純之如此消沉的模樣,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人力有窮儘時,遇到似洪水這般天災,再強大的人也感到無力,他的大將軍其實也並非無所不能。
許純之說損失慘重,為之請罪,皇帝自然不可能真的處罰他,便借由功過相抵的由頭將此事揭了過去,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這才問道:“淮州城東挖出官銀之事,你已知曉了吧?”
許純之作為龍鳴衛的首領,這樣的事自然不會不知道,但他也早有準備:“皇上,微臣此次在秦江邊上,毗鄰淮州,也將此事再度調查一番。”
他從懷中抽出一封奏折,讓總管太監遞了上去。
皇帝展開奏折,越看越是目光冷沉,這份奏折並無任何反駁淮州稅務大臣寧向東指認黑炎軍埋藏官銀的話語,反而十分詳儘地列出近十年來、尤其是近兩年間淮州大額銀兩的流通變動方向,以及淮州有真假兩套賬目的事實,不僅如此,真實賬本上淮州庫銀的數量與稅務大臣呈交的相去甚遠。
按照這個數目來看,淮州庫銀的虧空遠不止寧向東所說的那些,如此看來,這個寧向東將黑炎軍和城東埋藏的庫銀推出來倒是彆有用心了。
其實這件事戶部尚書張麟宸和戶部侍郎元桓琅也曾上.書過,但遠沒有許純之如今呈交的詳細,看來他的大將軍所擁有的才能,依舊還是無人可以替代。
放下奏折,皇帝笑道:“既然愛卿已經順藤摸瓜,那就將瓜看緊了。八百萬兩入帝都卻無聲無息的消失,豈是這麼容易之事?”
皇帝哼笑一聲,看來尹霆堯的釘子,遠不止吏部侍郎一家,他這些看似忠心的臣子也該敲打敲打了。
皇帝也沒再追究所謂淮州埋藏官銀一事,此事本來蹊蹺,許純之做事向來穩妥,如此輕易被外人找到“證據”並不是他的作風,何況……淮州人不是天然就對許純之有一份仇恨嗎?
然而,皇帝放過此事,許純之卻沒有輕易放下它的打算。
“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許純之道。
“講。”
“微臣懇請皇上允許,審問淮州官員!”許純之說得鏗鏘有力。
皇帝眉頭疏忽皺起,又迅速散開。
審問……
他手指在桌案上輕敲幾下,看來他的大將軍對淮州官員很不滿啊……
不過,這倒也並不是件壞事。
敢在這種事上糊弄他並重傷他的大將軍,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用付出?
皇帝微微思量,便笑著同意了。
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大將軍會做到什麼程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