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傘(第一次有人,為他撐傘。...)(2 / 2)

而方才發狂掙紮的巨蟒,此刻驟然安靜下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重新化作一個溫雅男子。那柄劍,就插在他的心臟上。

他赤瞳墨發,眼中隻有麵前的席芸。

“你就這般想要我死?”

席芸似乎被嚇到,顫著手鬆開劍,連連後退。畢巡悲愴一笑,平靜地拔出心臟上的劍。

畢巡溫柔地說:“芸兒,凡人的劍,殺不死我,或許要讓你失望了。”

席芸不敢看他,連忙對琉雙說:“仙子,仙子快殺了他,他受了傷,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能感受到,他命不久矣,仙子,你快殺了他!”

畢巡僵硬站著,嘴角的笑意也不見了。

風瑟瑟吹過,拂動他新郎衣裳的衣擺,他真身那般強大,化作人形,卻也看上去脆弱得可憐。

“為什麼?”畢巡說,“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是妖孽,你害了那麼多人,你該死!”席芸這些日子的恐懼和驚慌,全然在今日不管不顧地發泄了出來,“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想趕儘殺絕,誰讓你纏著我!”

“我修煉七千年,從來沒想過害人,芸兒,我是為了讓你活下去。”

畢巡上前一步,席芸推開他。

琉雙看見,重新化作人形的畢巡,身後依舊是一條蛇尾。他連人身都快維持不住了。

席芸一臉厭惡:“要是知道你內丹是這種肮臟玩意,打死我,我也不會想認識你!”

畢巡臉色慘白,囁嚅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席芸拔下頭上發簪,對準自己腹部:“你去死,你現在就去死,否則我刺破你的內丹,你照樣活不了。你不是愛我嗎,我活著你應該很高興才對。”

說罷,席芸作勢就要刺入腹部。

臨到最後,被一隻手握住。蛇族的體溫常年冰冷,冷得席芸手指一顫。

席芸抬眸,看見一張俊美妖異的臉,畢巡說:“我成全你,彆傷害自己,我成全你。”

在席芸滿是喜色的目光中,畢巡的手刺入自己的胸腔,剜出一顆豔紅的心臟。

“你瞧。”畢巡眼中滾出一顆眼淚,“妖族的心,和你們是一樣的,不臟。”

席芸厭惡地後退一步,看也不看他掌中那顆心,她連忙詢問琉雙:“仙子,這樣他是不是就會死了?”

琉雙看看畢巡手中鮮紅的心,沉默點點頭。

沒了內丹本來還可以苟活,再剜出心臟,便徹底沒了活路。俊美紅衣男子倒下去,化作一條赤蛇,闔上了眼。

七千年的騰蛇後嗣啊,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天劫的苦痛,熬過多少寂寞的光陰走到了現在,他的屍體幾乎覆住了大半個院子。

神器沒了操控的主人,灰蒙蒙的天空下起雨來,結界屏障消失,滴滴答答落在皮膚上,有些許涼意。

被-操控的人清醒過來,紛紛跑到席芸身邊:“小姐,你沒事吧!”

席芸搖頭,笑道:“我沒事。”

她看一眼赤蟒屍身,冷冷地說:“把這個妖孽剁碎了,扔出去喂野狗。至於他。”席芸反手一指晏潮生,“他也是妖孽,趕緊找城中術士,把他給殺了。”

城中幾乎所有百姓都來了城主府,此刻沒被-操控,經席芸一提醒,紛紛看向晏潮生。

小雨下,少年頎長的身體,失去遮蓋的衣衫,漆黑蛇鱗擺布,血水從他身上滾落下來。他眸光森寒,冷冷地與一城百姓對峙著。

人們忌憚地後退一步:“妖孽,還有蛇妖!”

“殺了他,快殺了他!”

百姓們拿起撿起府中被炸碎的石頭,紛紛朝他砸過去。

銳利的石塊在晏潮生臉上劃過一絲血痕,晏潮生閉了閉眼,知道虛弱成這樣,沒法同一城百姓和將士抗衡,他踉蹌著腳步,咬牙掉頭離開。

席芸說:“快追,彆讓妖孽跑了。”

琉雙站在雨裡,忍不住說:“席芸!”

席姑娘被蛇妖逼婚是很可憐,但自己和晏潮生都是來救人的,席芸逼死畢巡,轉眼又要殺晏潮生。

旁人不知道,席芸明明清楚所有的事,卻還要這樣做。

席芸冷冷地說:“仙子,我連你的身份,都不知真假。幫著一個妖孽,你真是仙嗎?”

琉雙徹底發了怒:“我是不是仙用不著席姑娘操心,不過吞了妖丹的你,沒有畢巡的庇護,連人都做不成。我找到人再跟你算賬!”

豈有此理,在她空桑少主眼皮子底下,對她的弟子喊打喊殺!

琉雙懶得看席芸一眼,找人去了。

沒了神器束縛,仙力終於可以再次使用,琉雙在一處荒廢的宅院,找到了晏潮生。

少年坐在角落,眼神陰冷,宅院閉合著,百姓們看出他重傷勢弱,紛紛試圖撬開門。

琉雙穿牆而過,在他麵前蹲下來。

“晏潮生,”她輕輕地喊,“你沒事吧?”

其實這句話,琉雙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少年眸光陰沉,盯著雨水衝刷開的血痕,一言不發,他疼得輕輕顫抖。

血水在他身下,幾乎都聚集成小小水窪了。他赤-裸著上身,目光注視著血水中的自己。

光著怪尷尬的,堂堂空桑少主,不能讓仙境弟子連衣裳都沒得穿,琉雙想到什麼,說:“你等等啊。”

角落的晏潮生,看見血水中不同色彩翻飛,冷漠地抬起眸,就看見她在一層層地脫衣服——

粉色、淺紫色、白色紗裙……

到了最後,是一層的墨藍仙衣。她滿意地脫下那件墨藍色仙衣,身著金色小軟甲回頭,而後晏潮生身上一暖,墨藍仙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聽見少女軟軟道:“放心,這個顏色男子也能穿。”

少女手腕一動,絳珠傘撐開,她背過去,絳珠傘遮住這一方天地,為他隔絕天空落下的雨。

墨藍仙衣還帶著少女身上的溫度,蓋住他身上難看斑駁的黑鱗。

晏潮生抬眸看過去。

少女百無聊賴地為他遮著雨,沒有回頭。

他漂泊了不知多少歲月,第一次有人,為一個妖孽撐傘。

晏潮生抿著唇,狼狽低下頭去。

什麼模樣都被她看見了,還有著一城百姓,實在該死!胸口血氣上湧,晏潮生不知是該恨該怒還是該……

他閉了閉眼,就該、就該在方才把她靈力吸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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