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潮生微微喘著氣,漆黑的瞳,看向另一塊礁石。
“你懷疑鬼石烏梅在礁石中?”少幽問。
晏潮生說:“千裡冰封,沒有彆的活物,唯有在礁石中一試。”
說罷,晏潮生忍不住低低咳嗽兩聲,他手指捂著唇,待看到咳出的血,晏潮生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琉雙心裡覺得怪怪的,從少幽說,晏潮生救了自己開始,她覺得這裡比八苦穀更像做夢。
也不怪她會這樣想,按理說,上輩子的自己與晏潮生斷情絕義,這輩子的原主與晏潮生更是有深仇大恨。自己進來救少幽,他也進來做什麼,他不是離開了嗎?
他出手救自己,有什麼陰謀?
此刻見他身體虛弱,還不要命地帶著股狠勁劈石頭,像是發泄怒意似的,琉雙更是莫名其妙。
怎麼從八苦穀出來,晏潮生整個人都特彆奇怪?
少幽說:“既如此,我來吧。”他召回仙劍,雙手結印,仙劍所過之處,礁石俱都碎裂。琉雙蹲下去尋找碎石,沒有一塊類似烏梅。
他們在冰湖上試了很多地方,都不想放棄。
琉雙還試圖找鬼石烏梅的時候,晏潮生突然冷冷地說:“雪停了。”
她回頭,見晏潮生看著天空,眼瞳烏黑,透著一股冷意。
琉雙也覺得渾身都冷,雪停了,意味著天要黑了。果然,冰湖下開始劇烈震動。
湖而開始震顫融化!
冰裂隻在頃刻間,腳下驟然裂開一條縫隙,琉雙險些掉下去,一隻比冰還冷的手,拎住她後領。
晏潮生冷著臉說:“召喚你的絳珠傘,好歹能撐一會。”
說罷,他看也不看琉雙,鬆開手。
琉雙捂著脖子,被晏潮生不小心碰到的肌膚,觸到他指尖的冷意,讓她雞皮疙瘩直竄,險些微微發抖。
她連忙將絳珠傘化作一葉扁舟,她足尖輕點,落在扁舟之上。
橫公魚從湖而一躍而起,張大嘴,就要把幾人吞下去。
晏潮生和少幽均到了絳珠傘所化的小舟之上,琉雙顧不得其他,連忙驅使著小舟在湖中飛奔。
身後有陰影拔空而起,橫公魚全然沒有追他們的意思,而是將原本幾尺大小的身子,越化越大,轉眼,成了一座小山峰的大小。
這樣下去,他們跑出再遠,也會進橫公魚的魚腹。少幽時不時施法阻止橫公魚的跟隨。
晏潮生冷冷地眯起眼,打量著越來越大的橫公魚。
琉雙從前在鬼域生活百年,從來不知道鬼王墓中還有這種可怕的東西。縱然它攻擊力不強,可隻要它有不死之身,磨也能把他們磨死。
它脹大的速度太快了,方才還是一座小山峰,此刻竟然成了數座山脈的大小。
天空被遮住,下一刻,少幽說:“走!”
橫公魚張口下來,少幽仙劍化作數道殘影,護著琉雙和晏潮生離開橫公魚嘴巴範圍。
他自己則飛身過去,與橫公魚戰在一處。
琉雙坐在仙劍上,少幽散了修為,也受了傷,所有仙氣落在妖魚身上,均不能傷它分毫。
眼見妖魚要將少幽吞進去,琉雙欲飛過去。
手臂驟然被人拽住,緊得她發疼。
“晏潮生,你做什麼?”她怒而看向身邊的人。
他不知發什麼瘋,冰冷的手指握住她,幾乎要陷入她的肉裡去,聽見她的質問,他冷冷說:“怎麼,少主要去殉情?”
琉雙恨不得踹他,殉什麼情?
少幽死了,大家不也得跟著死,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晏潮生放開她:“你去。”
話音一落,卻已經晚了,橫公魚又比先前大一倍,吞下少幽。
一聲嘶吼的鳥鳴響起,琉雙抬眸,看見天邊一隻青色的鳥飛過來,妖鳥口中銜著什麼,張口扔如湖中。
隻見平靜的冰湖,頃刻仿若沸騰起來,方才囂張的橫公魚,痛苦地下墜,漸漸化作紅色煙霧消散了。
少幽淩空而起,飛到仙劍之上。
眾人都意外地看著出現的妖鳥,若不是這隻妖鳥帶來了鬼石烏梅,此刻大家都死了。
琉雙越看越覺得眼熟,眼前的妖鳥長得好熟悉,到底在哪裡見過?
她心裡一驚,下意識道:“青鸞?”
像青鸞,卻又不太像。現在是七百年前,而青鸞應該才出生不久,是一隻小妖鳥。
難道……這隻妖鳥是青鸞的母親?
隻見它圍著湖而飛,聲音淒厲而尖銳,還不忘用幽冷的妖瞳盯著琉雙他們,不安躁動,似乎要表達什麼。
少幽揣測道:“它想要我們下冰湖?方才我飛出魚腹,看見什麼東西沉下去了。”
琉雙荒誕地想,她的小青鸞,不會就被困在冰魂之下吧?她下意識看向青鸞的主人,身邊的晏潮生,隻見他神情冷漠,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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